杨彩芽该交代的都交代过来,和工头打过照面,便避到穿堂内做甩手掌柜,由李富贵拿着图纸带人看地方。
他做了多年牙侩口舌利索,又有杨彩芽出的图纸,和工头沟通起来事半功倍,那工头什么样的房子没见过修过,虽也有些惊讶图纸格局大方精巧,但现场略一转便心里有底,当场就将价格和工期报了出来。
<cmreadtype='page-split'num='2'/>李富贵仔细记到纸上,将人送走,只等三家都看完再和杨彩芽商量。
之后两家装修队的工头也都准点上门,大半个时辰后院内又恢复了安静,李富贵送走最后一位工头,虚掩上角门,向穿堂走去。
三家的报价和工期相差不大,又因是李富贵牵头介绍的,价格上都留了余地。
“这三家都是做老的,就看彩芽姑娘看哪家有眼缘。”李富贵将三家的背景简单介绍了一下,笑道,“偷工减料的事你们不必担心,不说我会继续看着,就说你家跟县尉大人是故交这点,他们听了也不敢暗地里做手脚。”
看来李长贵家已经把村中八卦传给了李富贵。
杨彩芽了然点头,选了家工头看起来最老实厚道的,将图纸塞回给李富贵,“那就劳烦李二叔跟这家定下来,翻修契约您拿到手晚上送到下河街就行。具体的价格您帮着定下就行,等开始翻修我大概三五天过来一次,平时匠人做活时有什么事就先找您,三餐您帮着找哪家饭馆按时送上,花费等完工后您跟我一块儿结算,我再给您包一封辛苦费。”
水至清则无鱼,报价白纸黑字送到了她手上,李富贵无论压不压得了价,总不会比现在手中这三份高,由着李富贵去讨价还价,他和装修店家如何交涉,她不必多管。
李富贵一早应下要帮他们盯全程,她也不跟李富贵客气,却也不能真把人当免费劳力使。
该麻烦的要麻烦,该给的小费也不能省。
杨彩芽想到这里,只笑微微看着李富贵。
她这种做法半放任半放权,由李富贵定最终价格,又把和工头之间的交流归到李富贵名下,经由他转达给杨家,不仅是信任,也是做上家给中间人和下家留油水赚的老道手段的一种。
李富贵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心头敞亮,面上就带出赞叹来,开怀哈哈大笑道,“和彩芽姑娘谈生意真是有意思!行!彩芽姑娘既然这么说,我也就不跟你推脱来推脱去。我还是那句话,翻修的事保准替你们家盯得牢牢的!彩芽姑娘只管等着签契约就行,剩下的后续细处都有我来打理,一定给你们弄的清清楚楚,两头都顺畅满意!”
杨彩芽笑着点头,起身抱拳,“那我就放心交给李二叔了。”
李富贵也跟着起身抱拳,笑呵呵道,“好说,要是完工了不满意,我那辛苦费的红封,彩芽姑娘只管按下不给。”
杨彩芽挤眉弄眼,故作苦恼道,“那可不行。要是哪天青山牙行传出我杨家待人吝啬,连个辛苦费都能找由头扣下不给的话,以后没牙侩肯接我家的买卖,我可找谁评理去?李二叔,您这是替我省钱呢,还是替我找麻烦呢?”
见她说完正事,转口就打趣起自己,一副娇憨的小女儿家模样,李富贵暗叹自家怎么就没生个这样玲珑的小闺女,忙连连作揖直道不敢,大笑声透着说不出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