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彩芽不走下河街,拐上离下河两条巷子远的近路,直接往县衙而去。
此时正是下衙的时间,县衙大门紧闭,角门看守的门房认得杨彩芽,见她连着两天来找县尉大人,只当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忙放人进去。
一路畅通无阻,二门的守门衙役刚刚换班,其中一位正是昨天帮杨彩芽通传的那位衙役。
那衙役已经从王超口里打听清楚,知道杨家和曹家关系非比寻常,见了杨彩芽恭敬的很,抱拳招呼道,“杨姑娘是来找我们老大的?”
有王超马航因曹卓而对自家的热络态度在先,杨彩芽见怪不怪,回礼笑道,“又要劳烦军爷帮着通传一声,不知县尉大人这会儿可方便?”
“方便!方便!伙房刚放完饭,老大这会儿应该在自家班房里处理公务。”衙役跟同僚招呼一声,请杨彩芽跟自己进去,“我领杨姑娘直接过去,不用通传。衙司里有接待外人的花厅,杨姑娘也省得站在外头喂蚊子。”
衙役心里想的是:老大看重杨家,昨天自己不知情没招待好人,今天可得好好表现。
杨彩芽心里想的是青山镇的治安风评:果然如林烟烟和吴大壮所说,青山镇县衙治理有方,安危无虞,瞧这县衙里外值守看门的,态度一个比一个亲和好说话,说话做事都有章有法。
想到这里头也有曹卓的功劳,杨彩芽不自觉嘴角上扬。
曹卓听杨彩芽等在花厅,嘴角也不自觉上扬,摆手让衙役不必守着,放下手中公文大步走向衙司花厅。
见自己老大再次不语而笑,衙役如今也是见怪不怪,暗暗对提供八卦的王超马航道了声谢,圆满完成任务,脚步轻快的离开。
===
杨彩芽抬眼看向走进花厅的曹卓,冲茶杯努努嘴,“衙门还真有钱,待客居然用的是上好的白茶?”
曹卓微愣,杨彩芽瞥了眼空无一人的花厅外,忽闪着眼睛问道,“阿卓,青山镇课税难道很重?商户登记纳税得交多少?”
税收是大进项,要不是课税重,县衙待客能用得起上好的茶叶?
简直太奢侈了!
杨彩芽扁扁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满足的眯着眼睛,揶揄道,“权婶婶还担心你在差房吃不好,我看你们条件优渥的很。”
“你这小脑袋,一天到晚天马行空的都瞎想些什么。”曹卓哭笑不得,顾忌着身处衙司花厅,只得隔着桌面和杨彩芽对坐,低声笑道,“这白茶是我从苏州府买来的,估计是带你进来的衙役知道你是我的‘贵客’,特意拿来泡给你喝的。”
说着到底忍不住,探手越过桌面,快速揉了揉杨彩芽的头顶,“青山镇课税是由苏州府常刺史定的,常刺史是跟着朝廷定的,哪儿来的课税重的说法?”
眼看曹卓长臂一缩就要收回去,杨彩芽忙侧身,借着身形遮掩拉住曹卓的大掌,目光落在他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上,抬眼笑得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