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也说想陪着我,在家多留几年。我自己闺女我最清楚,看她那样不是害臊,倒像十分不愿意。这闺女大了,我还真摸不透她的心思了。至于彩芽……唉,头上那支木簪戴上后就没换过别的首饰。”
一听木簪是曹卓送的,柳氏又喜又愁,把以前想撮合杨曹两家的想法坦白道出,砸吧着嘴道,“您说曹卓病也治好了,也知道我们来江南。怎么就能想着不告而别呢?这要是以后能找得到人还好,要是找不到人……彩芽主意大,家里谁劝得动?”
柳氏说出自己一直埋在心里的担忧,吴氏顿觉遇上知音,有来有去的凑在一起嘀咕几句,最后也只能往好处想,“我们还是盼着能早日打探到曹家的消息吧。再说,彩芽主意是大,但却不是死倔不明理的。就算曹家无望,过个几年想法说不定就变了。”
“大嫂,我们都暗地里留心看看呗。”柳氏成功拉了个同盟,也不管曹家如何,只觉得浑身都来了劲儿,提议道,“我们给姨娘上柱香,求姨娘继续保佑彩芽,姻缘上也能顺风顺水的!”
吴氏一怕大腿猛点头,泡好茶直接拎着进上房,恭恭敬敬的给四姨娘敬茶上香。
莫名举动,还有二人间徒然增添的亲密默契,直看得杨彩芽满头雾水。
翠花心中升起股深深的担忧:她娘不会被柳氏影响,做派也变得神神叨叨起来吧?
拿着红契抱着两卷油布回转的白叔,却是满脸喜色,看着杨彩芽收好红契,喜得搓着手来回踱步,居然也跑去给四姨娘上了柱香。
杨彩芽和翠花看着新上的三把香,齐齐打了个哆嗦。
杨家众人各有心思“忧虑”,村民听闻杨家买了地,立时上门八卦——乡村人家买地是大事,田地买卖做成之后,按照习俗惯例,卖家和牙侩要整治酒席招待买家,又有李长贵家这层关系在,消息比白叔架的骡车跑的还快。
确定杨家一气买了两百多亩地,就有人好奇打探起种地人手的事。
这事杨彩芽已经和家人商定好了的,面对来打探的只好吃好喝招待着,一概不接自荐要佃地的话头,省得摸不清品性,田地佃出去后反而给自己找事。
杨家口风咬得紧偏偏态度和善应对周全,就是有心人也不好刨根问底。
村里才消停,第二天赴宴时李富贵也问起了这事,见杨彩芽胸有成竹的谢绝他要介绍人的好意,便识趣的不再多问。
两厢买卖做的痛快顺利,宴自然也是好宴,一众人直热闹吃了一个多时辰才各自散了。
杨家马车才拐进村中大路,就见自家隔壁门外围着三两村民,伸长脖子探头探脑。
仔细一想,似乎真没见过隔壁邻居,杨彩芽三人也跟着好奇张望。
柳氏一怕额头,解释道,“隔壁去年搬走了,听长贵媳妇说是家里小辈考出个官,一家都跟着去外地赴任了。田产村里人买下了,房子你们来之前才刚转卖出去。村长去县衙办手续时都没见过买家,又老没见人住进来,我都把这事给忘了。”
这么神秘?可别是什么古怪人家才好。
杨彩芽三人听罢,马车经过隔壁时,不由仔细探看两眼,就见里头四五个高壮汉子正忙里忙外的打扫洒水,颇有些做不惯的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