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都不是傻的!能立即想到当年她签下专供证明的用处。
杨彩芽闻言毫不意外,微微笑着点头:她自然会记在心上,将来还等着靠专供证明重操旧业呢!
送走态度客气的李伙计,和村里的生意交接算是尘埃落定,众人便一心开始打点行装,这两年新添的好物件好衣裳能卖就卖,新买的物什能送则送,留下的便装好箱笼,搬到白叔新打好的大车上。
本以为家里诸事理清,可以静下心来等着进京,却没想到,离启程的日子越近,杨家越是门庭若市。
什么叫好心有好报,什么叫收礼收到手软——众人这回可是深刻的切身体验了一回。
官里村几乎是家家户户轮着上门,今天送点米粮,明天送点布匹锈活,或是这家请客那家请客,杨家这一个多月几乎就没在家开过火,做客待客每天忙得沾上枕头就睡,看到上门邀请的人就直打饱嗝,脸都笑僵了。
别说村里人,刘记烧品铺也特意请了回镇上的酒席,就连陈记猪肉铺的陈屠夫,去老张家这个新主顾那儿认过脸后,就拎着大鱼大肉上门,带着自家婆娘整治了一顿好菜,给杨家这个老主顾践行。
这天送走被提为作坊管事娘子的英儿和小鱼之后,众人看着屋角重新堆得老高的各式礼品,笑僵的脸都忍不住抽了抽——好不容易把家里清点成十年前的破样,这一下不仅打回原形,东西多的根本就带不走,也不能带走。
杨彩芽揉揉脸蛋,写道:村民的好意不能推,我们把东西分一分,米粮布匹送到李大爷家,以后能用上。再把里头那些新鲜蔬果和官里村的特产小玩意捡出来,白叔到时候给小王太医送去。剩下的都拿去镇上买了吧。
众人打起精神分工行动,等全部清理好,翠花将李家那份悄悄送去之后,已是临进京的前一夜。
一家人简单用过晚饭,就聚在厅内将进京之后的事宜又过了一遍,这才熄灯各自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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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早,杨家刚撤下早饭,就有相熟的人家上门告别,人进人出的喧闹直到日头高挂,杨府派来接人的马车驶进官里村大路口时,才渐渐消散。
标记着杨府徽记的马车十分打眼,引来围观在周围的村民低声议论。
车上跳下的妇人见状,立即端起架子,挑着下巴走过人群,连杨家大门都懒得进,尖利的嗓音十分刺耳,“人呢!还磨蹭什么!还要我进门去请不成?!”
白叔当头迎出来,见不过是个粗使婆子打扮的妇人,并不是二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心中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口应了一句,冲身后众人使了个眼色,让出道来,便自去牵骡车。
粗使婆子一见自己被慢待,吊着眼角正要开口喝斥两句,就见门内出来一众身影,其中还有个半大孩子,不由愣了愣。
杨彩芽低垂着头走在中间,十分怕生似的迅速瞥了眼来人就垂下眼小步挪着走,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裙衬着她这副神色举动,说不出的落魄小家子气。
簇拥在她左右的吴氏和翠花穿得更是寒碜,肩头各挂着两个小包袱,模样比路口村民还要叫人看不上。
粗使婆子认出吴氏,视线在杨彩芽和翠花身上一转,随即了然的冷笑起来——没了杨府照管,也就能混成这德行!一个哑巴庶女,还什么七小姐!回去也就配给三小姐当陪衬,老老实实嫁进单府为府里效力!
这么想着,目光再落到穿着簇新衣裳的柳氏和大郎身上时,粗使婆子脸上冷笑就多了几分玩味,扬声故作热络的说道,“哟,白叔这日子过得不错呀。这是你家婆娘和大儿子?瞧这气色穿着,要是那不知情的咋一瞧见,还当你家婆娘才是正头七小姐呢!”
特么眼瞎了才能认错吧!
这婆子贬低人的段数可真不够看的!
杨彩芽垂着头暗暗翻了个大白眼,“娇弱”的身躯却似被吓到一般往吴氏身边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