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彩芽慢慢松开被攥成一团的信纸,找出剪子挑明烛火,咔嚓一声剪断烧黑的烛芯,对着明亮的烛光沉思片刻,才重新执笔写了一封信——她要给曹意曦的手下提个醒,送上线索,再出个“好主意”惩治恶人!
烛火静静燃烧,桌上叠着的两封信,变成了四封信:加了一封给曹意曦手下的,还有一封给曹卓的回信。
杨彩芽吹灭灯烛,坐在黑暗中喃喃自语,久未开口的嗓音细弱暗哑,“阿卓,你一定要把病治好……等我们都过了各自的这道大坎,一切就都好了……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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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白叔上门拿信,复述一遍要送往的地方,见杨彩芽点头,便不再耽搁,套车赶往京城。
杨彩芽将另外两封信交给翠花——白叔要去杨府回话,又要掩人耳目送信等回话,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日,寄往曹意曦手下地址的两封信还是走邮驿更快更合适。又写道:你送完信,就按计划去找李大爷,让他尽快给个准话,要是不成,我们还能提早另作准备。
翠花忙点头,揣好信就出了门。
食肆照常营业,才送走了两拨吃早点的客人,翠花已经回转,带回了好消息,“我按着彩芽交待的话说了,李大爷和李大娘一点犹豫都没有,直说让我们别客气,到时只管去找他们,这个忙他们一定帮!”
杨彩芽和吴氏相视一笑,俱都松了口气。
而远在京城的白叔却重重叹了口气。
他日夜兼程,赶到京城当天就直接找去杨府。
好在他之前虽然质问了那管事妈妈几句,却没有甩脸子把关系弄僵。那管事妈妈见他又急巴巴的赶了回来,听了他的话倒也没起疑,只当他是来邀功讨赏的,吊着眼角让他继续识相的看好人,事成之后自有重赏。又见他“识趣”的送上之前“没来得及”拿走的打赏和年礼,态度更好了几分,塞了一把铜钱的跑腿费给他。
杨府这头算是圆满转圜成功。
他借着采买年货的由头,找了间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在街上晃了几天见杨府果然没动静,便拿着第一封信,找去太医丞王府。
小王太医不在家,门房倒也客气有礼,让他留了客栈地址等消息。
只是这第二封信……
白叔抬头望了望官衙肃杀的大门,视线落在守门衙役身上,不禁又叹了口气——官府腊月二十四封衙,这几天人进人出正忙乱。他每天踩着下衙的点过来守着,愣是没见着彩芽指定的那个什么锦衣卫,这来来往往的各式服色,也没有彩芽所描述的飞鱼服。
这守门的衙役只收钱不办事,连句多的话都不接,真是晦气!
白叔拢了拢袖子,重新打叠起笑脸,凑上前往衙役手里悄悄塞了几个碎银,正打算说两句讨好的话,就听那衙役目不斜视的喝斥道,“这里不是闲杂人等能晃悠的地方!”接银子的手却快速掂了掂,声调这才放低了几分,“看你这几天还算识趣,我就提点你一句。这是五军都督府和六扇门的正门,你要找锦衣卫,往后头找去,再在这儿乱晃,小心惹上六扇门的人!去去去,赶紧走!”
你个狗眼看人低的!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