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村里识字的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彩芽说那曹卓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上回大郎领着我去看曹家那马,正好碰上那曹卓,说话虽结巴,人拘谨了些,却也不是真傻!就是……就是孩子气了些。”白叔靠着高粱垛坐着,语气感叹,“曹卓又有一身好功夫,大郎跟着他又能认字又能习武,哪里不好?翠花每个月有十天不在家,彩芽又……杨家还要忙活生意,大郎跟着曹卓到底方便些。”
“彩芽看着小,大病一场后倒是越来越有主意了。她说的对,咱们和曹家都是外来户,几个孩子又难得亲近,正该多走动,三家抱成团才是正理。”
“这几天,我越想越觉得她说的有理。你那些胡话,在我面前说也就算了,别在外头瞎囔囔!”
见柳氏满脸不以为意,白叔眉头一皱,声音加重了几分,“杨家不拿我们当外人,才把卖蛇葡萄根叶、酿酒的事告诉咱们。你看不上这些,也把嘴巴闭紧了!”
柳氏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就听白叔接着道,“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还要跟着外人折腾自家人不成?!”
柳氏顿时泄气,扯了扯嘴角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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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大门吱呀一声合上,吴氏在前头拉着平板车,杨彩芽和翠花跟在车旁,拐下小道,往官道上走去。
大郎坐在平板车上晃着小短腿,左翻翻右翻翻,小脑袋几乎要埋到麻袋里去,自言自语道,“我娘听说这些蛇葡萄叶能卖钱,一点不信呢。”
杨彩芽和翠花相视一笑,嚼着秸秆懒得理柳氏如何想法。
蛇葡萄的事以及曹卓的事,杨彩芽没有瞒着白叔。
隐去曹家来历,挑了个时间和白叔“深谈”了一番,算是过了明路——杨家没有男人,以后卖酒的生意能成,说不定就要白叔坐镇。再有大郎既然拜了师,总不能偷偷摸摸的,直接丢给曹卓教导,她往后要和曹卓来往也方便。
时不时能找曹卓开开嗓,她也不用担心装着装着真成了哑巴。
杨彩芽想到这里,只觉得诸事落定,秸秆的甜味一路甜到了心里。
众人赶到药膳堂时,已经临近午时,店内只留着一位药童一位伙计看着。
那伙计认出是杨家人,视线落在平板车的麻袋上,忙笑着迎上来,“吴婶子来了。王大夫交待过了,您跟我来,把车子直接拉到后头就行。”
药膳堂格局和徐记零嘴铺差不多,只是更大了一倍,平板车刚停好,得了消息的王大夫便迎了出来。
“王大夫,这些是摘好的蛇葡萄叶和根,仔细洗过晒过了,这才多耽搁了几天。”吴氏忙打开麻袋,又从袖袋里掏出个包的圆鼓鼓的帕子,“这是这个月还的钱,两百文钱,您数数。”
那伙计见王大夫只顾着翻看麻袋,便笑着上前接过钱,也不数,自去前头找账本划账。
王大夫每一袋都抓起一把看过,笑着点点头,“没想到你们处理的这样齐整,倒省了我们不少功夫。耽搁这几天也值了。”说着招呼身边跟着的,让人将麻袋搬下去过称。
“是我彩芽姐的主意!彩芽姐说了,总不能脏兮兮的就拿来卖。说是,说是生意人的品德!”大郎忙与有荣焉的大声道。
王大夫哈哈大笑,问了大郎姓甚名谁,又冲杨彩芽点头,“姑娘好品行。以后再有,直接送过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