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讨了个没趣,却也不敢如何,只能硬着头皮说着车轱辘话,只求能快点见到杨彩芽一探究竟。
见翠花出来,王媒婆脸上一喜,开口刚喊了句“好孩子”,就听翠花劈头盖脸问道,“我家姑娘让我问问王婶子,她受伤昏倒之前听到的那些是怎么回事?听说过媒婆做亲拿封红吃媒婆酒的,倒是从来没听说过媒婆能扣下聘礼钱和人分红的!”
“许给我们家的是一百两聘礼,就能另外分了一百两银子给别人,敢问王婶子是打算一百两银子聘个黄花闺女,再花一百两银子聘个有妇之夫一道送去刘家不成!”
“不知王婶子手里还留了多少,听王婶子如此向着那刘家,这是打算自己也揣着聘礼钱嫁进刘家去还是怎么的?”
翠花是个伶俐能干的,却没想到小小年纪还是个牙尖嘴利的!
这诛心的话要是传出去,不论真假,她和柳氏都要被村子里的人笑掉大牙,戳烂脊梁骨!
王媒婆听得冷汗直冒,忙上前捂了翠花的嘴,急忙忙冲目露凶光的吴氏解释道,“哎哟!都是误会!误会!”
“我一辈子在这村子里头,哪里见过什么大世面,不怕吴姐姐笑话,我做媒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聘礼的!”
“吴姐姐也知道,我家里还有两个儿子等着娶亲,家里就那么几亩地,虽是不愁吃穿,可要娶门好媳妇,这银钱可不就吃紧。我又是做媒的,自家不做的体面了,又怎么去给别人家说亲。”
“这才一时糊涂,动了歪心思,我给白叔媳妇许的可是大头,那银子也不是只给她的,是让她打点娘家以后好帮衬翠花的。”
“吴姐姐,我跟你实话实说,刘家许的是两百五十两银子,我只拿了五十两。这大头都是留给了翠花的,您可要信我!我难道还能砸了自己的招牌不成?!”
“怪只怪我眼皮子浅,又想着做了这门好亲,你家姑娘那样知书达理的性子,一定要给我谢媒,我拿了这五十两,自然不会再拿你们家的,我这也是想两头好看些不是!”
王婆子声音不高不低,屋外听不到一丝半点,内室里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杨彩芽嗤笑一声,就听吴氏颤着声音质问道,“你这样的好口才,死的能说成活的,白的能说成黑的!你只要愿意,要糊弄官里村的人还不容易!只是要还想着能三言两语就糊弄我们娘几个,却是没门!邻里十年,你怎么就能这样欺骗我们娘几个?!这刘家的亲事是好是歹,你倒是给个说法!”
王媒婆心里慌张,看着吴氏和翠花的反应却是更笃定她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想着先把聘礼的事先圆过去,其他再徐徐图之,就觉得手下一痛,哎哟叫了一声。
翠花咬了王媒婆一口,心里畅快,跳到一边指着王媒婆接着道,“这亲事到底如何只有王婶子知道,王婶子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家姑娘说了,这门亲事无论好歹,王婶子自去找别人去,我们攀不起。”
那病秧子果然没听到关键的地方!
王婆子松了口气,杨家不应,她只能去外村寻人家,不过是多费些功夫多花些心思罢了,到时候自己再多扣些聘礼钱也就找补回来了。
当初看上翠花,也确实如吴氏所说,不过是图个近便,人家又无依无靠闹不起来罢了。
王媒婆打好算盘,想着当务之急是安抚杨家这几个人,不要透出风声去,若是让那些多事的人打探出什么来,她可真是功亏一篑,吃不了兜着走!
王媒婆也顾不上手疼,忙挤了笑脸出来,刚说了句“这事就算了,是我的不是。”,就听翠花冷哼着道,“亲事归亲事,我家姑娘受伤的事王婶子还得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