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才认出,那是余之初的府坻。
原本应该死在银环赌坊的乞丐,气势一变,像一把利刃,直将夜色割得七零八落,最后,竟然还进了余之初的宅子。
白长安想也未想,就跟了进去。
可是才进院子,就发现,夜中除了余之初外,还有其它高手存在。
一股凛冽的气息如水波徐徐荡开,那是只有高手之间才能感知到的危慑。白长安退了出来,到荒郊埋尸之地,挖了一具尸体扔在河边。
宋蕴之若有所思。
之前金一勺同自己讲过,银环赌坊,不过是一个骗局,那瓮里根本没有蛇,当时宋蕴之还不是很相信。那夜亲眼所见,历历在目,那样深刻的印象,怎么看也不像是幻觉。
然而白长安的话,将这最后一点未断的勾连扯断。
他看向沈苍梧——是幻觉吗?
世上至幻的药物不计其数,可那样副真的幻觉,真的存在么?仿佛南柯一梦,不知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
朝如聚露,暮如霞散。
过了,便是一点痕迹也无。
沈苍梧看着他——余之初是用毒高手。不要忘了,你曾闻到过不谢花的香味。
宋蕴之摸了摸鼻子,沉呤道,不谢花。
他抬起头,四下张望,半晌,飘游的目光终于停下来,仿佛落花被水搁浅,清澈的眼眸中荡出层层绮丽炫光。
宋蕴之走过去,取了笔墨纸砚,唰唰唰写了几行字,随后一折,将信封交给柳煜,道:“孟玉,让暗卫送到乌蒙山。”
“送去乌蒙山?”
柳煜完全不知道宋蕴之这逻辑是来自何处,疑惑地道。
宋蕴之点头,“希望老头子在山上。”
眼看已经破晓。
这一夜时间苍茫,恍恍惚惚之中,仿佛过了百世百劫那么久。那漫长的光阴从亘古不变的苍穹里奔袭而过,直将夜幕践踏得破烂不堪。
淡淡的光线渗透出来,照着尘世间的千姿百态。
白长安伸了个懒腰,同样不解地道:“这个时候,去乌蒙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