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月白当时心里极度震惊,没想到来人竟是缥缈二圣之一的方淑,宝贝徒弟无故无休,方淑自然气得跳脚,心疼徒弟,气呼呼地要功傅婉瑜回缥缈仙宫。
傅婉瑜去只是摇了摇头。不待方淑说话,兀自出神道:“我自小就性子冷,学了武功之后,就更不似其它大家闺秀,温柔可人,可我心里,到底还是在等一个人,可以和他携手,走遍天涯。”
方淑气呼呼地道:“你等到了吗?”
傅婉瑜道:“原本我是等到了。他虽然有诸多不如人意,但在我心里,他是日月。只要能见到他,我就很欢喜,怎么样都是好的”
傅婉瑜怔怔地出着神,窗前花盆姹紫嫣红的韶光,像胭脂一样映在脸上,眼里一片烟霞之色,“可他要走了,我想陪在他身边,但他不需要。”
荀月白忽然很想把这句话学给柳煜听。但他动了动唇,最终却什么也没说。柳煜脸色难得有些惆怅,心里微微失落,也不知来自何处。
他叹了口气,迎着日头,兀自朝前走去。
孙掌柜生前富贵一时,死后却只能孤单地躺在这一片荒芜之地。
孙二公子那一闹,孙夫人狠心之下,简简单单地将后事办了。远远看去,一个鼓起的土包,夯土胡乱地填了一层,前头的石碑甚至都立得有些斜了。
碑前的蜡烛烧了一半,纸钱被风吹得到处都是,被雨水一击,深陷在泥泞里。
沈苍梧沿着坟包走了一圈。
身后宋蕴之端着一个食盒,边往嘴里塞糕点,边道:“竟然一点人迹也没有。”
“孙夫人被赶出孙家后自顾不暇,哪里有心思不祭奠,至于孙家的人,人性薄凉至此,不说也罢。”
沈苍梧说完,抬眼就见宋蕴之又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糕,腮邦子鼓鼓。
“骨肉亲情,难道还比不上一帖莫名其妙的香么!”
听到沈苍梧的话,宋蕴之吱吱唔唔。
样子直瞧得沈苍梧失笑,他走过来捏了捏宋蕴之鼓动的腮邦子,倒了水过去,“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宋蕴之就势喝了口茶,咽下口中食物,指着前方的土包道:“挖出来吧。”
挖坟的事情,两人在宸州干过一回。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两人齐齐动手,可怜长亭剑和凰羽剑两把当世名器,就这样被当成普通铁具飞快地出入泥土之间。
没一会,一具黑漆漆的棺木已经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