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说着,他伸手一指,“或许他会知道。”
柳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像黑影一闪,眨眼的功夫,又回了原位。
沈苍梧甩了甩衣服上的水珠,声音坚定而沉稳,“你若想你家少爷枉死九泉,就继续跪着吧,说不定还可以下去陪他。”
“我……”
地上瘫坐着的是元宝。
他在地上跪了太久,又淋了雨,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被沈苍梧一提,瘫在地上一时也爬不起来。
元宝浑身湿嗒嗒地滴着水,头发一缕一缕。冷雨从眼角滑下,被沈苍梧的话一激,哽咽地道:“我不怕死!”
沈苍梧哼了一声。
元宝觉出沈苍梧不相信自己,又想起昔日少爷对自己迁就,鼻头一酸,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毕竟是十来岁的小小少年,一根心弦绷得太久。
元宝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哭。哭着哭着,朝前迈了几步,扑在乔远洋的床前,徒劳地叫着少爷,一声一声,是痛失亲近之人之后的无阻。
沈苍梧转脸,大雨洗得人心凄惶,在生死面前,人力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握了握手中的剑,倏地又松开。
宋蕴之上前,在元宝肩膀上拍了拍,“别说死不死的,去换身衣服,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
元宝抬头,眼眶里挂着晶莹的眼珠。
宋蕴之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元宝,死亡并不是结束,一个人若蒙受冤屈,那是死都不能瞑目的,你日日跟在乔公子身边,能帮他的只有你了,你愿意帮他吗?”
元宝用力地点了点头。站起来,踉踉跄呛地跑了出去。
白云飞望着门口啧了一声,宋蕴之面色一收,对白云飞道:“别啧了,你去跟乔老爷说,我要验尸。”也不等他回话,径直走出内室。
外室与内室一屏之隔,靠里地方放了张木桌,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宋蕴之提笔而书,不一会便搁下笔回了内室。
白云飞凑过来,好奇地道:“这是什么?”
宋蕴之挑眉,“这里不比京都,虽然有孟玉跟着,可我们都没有官府的职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有些手续还是需要办一办的。”说着,将手中的白纸朝白云飞面前一甩。
白云飞接过一看,竟然是要送成给知府和乔如安的书信,要他们同意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