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蕴之有些诧异,“金胖子今天受什么刺激了,私藏的佳酿都拿出来了。”说罢倒了一杯。
酒色清纯似雪,醇香浓厚,饮入口中,经五腑,过六俯,像带有魔力一般,往事前程在眼前帧帧变幻,那飞闪而过的剪影,似乎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抓住只鳞片爪。
正是绯霞。
宋蕴之深得吃中精髓,自然识货。
柳煜唉声叹气,朝荀月白抱怨,“小白,我怎么就没有这样一个哥呢。”
荀月白一来觉得自家王爷时常犯二智商堪忧,二来觉得能让沈苍梧这冷面神如此挂念,宋家祖坟定然冒了青烟。突然想起在宸州见过的寒夏洲,不禁朝沈苍梧又望了几眼。
沈苍梧原本是想从知情人口中探听一点关于银环赌坊的消息,奈何金一勺不知有何顾虑,始终不肯明言。
将晚间的事情一讲,宋蕴之神情一变,“找不到入口?”
沈苍梧点头。
柳煜更是觉得惊奇,以面前这两个人的武功阅历,别说区区一条黑巾,就是真的眼睛有异,感知方位实在不算难事。
柳煜自己就能做到。
线索骤断,宋蕴之有些着急上火。
银环赌坊干的营生,已经非违法乱纪可以形容,之前宋蕴之隐忍不发,不过是想顺藤摸瓜。然而,这根腐烂发臭藤蔓突然隐去了形迹,是不是已经有所察觉?
宋蕴之心中恼火,郁闷地道:“现在该怎么办?”
四人静默,半晌,沈苍梧道:“黑市。”
这夜,“砰砰砰”的三声更声敲过,归云客栈二楼的房门倏地打开,几个人影从门里挤了出来,眨眼,就跃出了高高的院墙。
柳煜拉拉了身上的衣服,嫌弃道:“本王堂堂王爷,为何要穿这一身?”
三人俱是一身灰衣,极不显眼。
宋蕴之明显很是满意,听柳煜抱怨,便道,“穿那么花枝展冠做什么,你以为是去花舫吃酒呢!黑市可不比寻常,那是真正官府管不到的地方。”
柳煜哼了一声,“雷霆雨露莫非天恩,那些人难道不是我春暮的百姓?在王治之下,却不服王化,真正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