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板坐在门口,顶着一张恨海难平的苦瓜脸,头也没抬,慢吞吞回了一句。
“要是喝不醉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
向欢这才抬头,神情中带着三分不耐七分郁结,淡淡道:“就算你是太白,银子进了我的口袋,我也不乐意退给你。”
被他一双眼睛盯着,宋蕴之几乎有些在欺凌弱小的感觉。
他摸了摸鼻子,道:“给我来一壶吧。”说着低声嘀咕道:“司白,司白,怎么也占了个白字……”说罢,掏出些碎银丢了过去。
向欢接着银子,凝眉,“你认识司白?”
宋蕴之怔了下,疑惑道:“嗯?……有些渊缘,向掌柜知道他在哪里?”
“还能在哪。”
向欢眉头一皱,整张脸霎时又苦情了不少,“我是生意人,生意人不做亏本买卖,你既然和他有渊缘,这银子就当替他还债了。”
停了停,他又道:“见到他记得告诉他,没钱就少喝点酒,哪天要是醉死了,我那一十二坛酒的赊金找谁要去!”
一条人命,还比不上十二坛酒重要……
明明是刻薄的话,从向欢口中说出,却无端有些沉郁。
向欢取了酒,扬了扬下巴,声音里有一丝嘲讽,却也有几分的惋惜。
“他那样的酒鬼,有地方住就不错了。”
宋蕴之心中觉得好笑,也不追究被他夺去的那些银子,朝着他示意的方向走去,在拐角一处低矮的土房子前停了下来。
沈苍梧走到听雨楼的时候,手上的食盒中已是满满当当。
天色渐暗,这条长街却似才从沉睡中苏醒,人来人往,两边商贩的叫卖声热情洋溢,蒸笼上冒着白烟。
醉仙阁门口灯火通明,往来食客进进去去,络绎不绝,一旁的听雨楼则是花红柳暗,穿着清凉的姑娘甩着手帕花枝招展,有路过的浮华公子满脸酒色财气地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