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念远坐在单人沙发上,里面是白色高领毛衣,外面是鹅绒领的黑色羽绒服,膝上搭着羊绒薄毯。那张好看的脸被羽绒服帽子遮了大半,缩在沙发里,神情惫懒。
他钓鱼的姿势别具一格,鱼竿靠沙发上的支架托着,他一根手指都没舍得伸出来。
那姑娘瞪了柳言言一眼:“你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吗?他是我的。”
宣念远明明头也没抬,眼珠子也没往这边转一下,就是知道谁过来了,温吞笑道:“她见过了,不但见过,她还轻薄了我。”
柳言言:“……”
那姑娘:“???!!!”
柳言言轻咳一声,端着盆子,喂鸭鸭吃剩饭和菜叶子,这鸭饭里磨了一点人参粉进去,用的是她带回来的人参。
鸭鸭来了几天,虽然每天只吃晚上回笼这一顿,但是日渐膘肥体壮,油光水滑。
那姑娘不敢置信地瞪着柳言言,却没想到柳言言一脸若无其事,自忙自的。
她又瞪宣念远。
宣念远慢悠悠伸手摁了下支架上的开关,一下没摁动,轻轻皱眉,啧了一声,又摁了一下,支架发出滴的一声。他满意缩回手来,鱼竿自动收线。
柳言言这些天眼神越发好了,瞥到他收回来的鱼钩。
笔直笔直,光溜溜一根,比针还尖细顺滑。
柳言言:“……”
他当自己宣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吗?
这什么奇人?
柳言言喂了鸭,正要端着盆子回去,鸭鸭已经跟在她脚边,嘎嘎欢叫,庆祝天黑了,吃饱喝足睡觉觉了。
却被人叫住:“你等等?”
柳言言扭头。
那姑娘站了起来,上下打量她,眼神挑剔,高高在上。
柳言言不禁皱眉,懒得掺和他们痴男怨女间的感情纠纷,转身就走。
但身后女人忿忿不平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宣念远,你要想打击我,也找个像话点的,就这么一个,一个看起来跟随时要撒手人寰了似的丑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农村妇女,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凉风一吹,宣念远忍不住揉了揉额,他抬手又拉了拉帽檐:“宁煦,你猜我来这这么久钓了几条鱼?”
宁煦气得跺脚:“你别转移话题!”
宣念远懒散地抬了抬眼皮,眼珠黑沉沉的,不带情绪,却让人发怵。
宁煦心尖抖了下,脸上露出懊丧的神色:“念远……”
宣念远太阳穴微微抽疼,摸出手机:“高显,送宁小姐回去。”
宁煦再不敢任性了,连忙过来,蹲到宣念远身边讨巧卖乖。
“念远我不闹了,我不闹了,你别送我回去,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她一瞥宣念远的鱼竿,明明注意到了鱼钩是直的,为了配合宣念远,还是讨好笑道,“我知道,念远在这边肯定钓了不少鱼。”
宣念远笑了笑:“鱼钩是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