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树想起了陈光明的姐姐。但施善没有提,谢树便也不说,只是乖巧地冲着陈嘉音喊,“陈姐姐好。”
陈嘉音家里的那两个都是混世魔王,来往的更是些铁血真汉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软萌的小男孩了。男孩笑容温柔和施善如出一辙,但居然有小酒窝,比施善那个已经十多年的假面笑容好看多了,还单纯可爱。
令她想起了自己高中时养在家里的蓝眼睛的长毛白猫,再怎么样冷硬的心也都柔软了,而且她不免又想起了家里那个贾宝玉附体的弟弟,顿时觉得果然弟弟还是别人家的好,“你好啊。”
施善同谢树又坐了一会儿,中途有当地警.察进来收拾地上躺着的人,除此之外这家小店再没有任何人出入。
马头琴手可能吃完了饭,歇息过后又开始了他的演出。
对于陈嘉隐而言,难得的静谧与安逸,又是久别重逢的知交故友,两个人只谈得热火朝天,没有半分多年未见的生疏。
谢树听着她们的话,只是普通的谈话与玩笑,并不去涉及对方的私人往事。
或许是因为他在,又或是不愿再去提及。
一顿饭吃完,结束任务的陈嘉音准备离开归队。
临行之前施善又问,“今年会回来过年吗?”
“不知道啊,应该会吧,说不准的。”陈嘉音没有肯定答案,只是含糊的回答。
的确是说不准,将一生交于和平的人。
施善摇了摇头,又委婉地说了一句,“阿姨和叔叔说起你好几次了,不回家就算了,也不打个电话。”
毕竟都五六年没有回家过年了。
“每次回家就唠叨这件事,说我还不如去养猪,我都懒得回了。”陈嘉音按了按眉角,漫不经心,全不在意的模样,最后却在施善盈盈目光下妥协,说,“我知道的,会打电话了。”
施善便满意地轻声笑了起来,陈嘉音看着她的笑容,撇了撇嘴,“管家婆。”
她声音不大,且含着温柔与笑意。
施善自然不与她计较。
哈市的西山也许很矮,日落很久也不曾隐在山后。
烟霞铺盖于天地之间,盛夏之日,却徒生一种荆轲往秦国去的那一日,风萧萧兮的悲壮感。
也许是哈市太过于空旷,又或者是吹来的风中的确有着刺秦的危险与悲壮。
物与情是一体的,施善在太阳下山之前开口,语气郑重,“嘉音,保重自己。”
十分简单的一句关怀,但陈嘉音却并没有断然应下。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讲,“我尽量。”
相逢总是短暂,离别才会长久。
陈嘉音和他们的方向不同,一个朝西一个往东。
所以车上又仅有施善与谢树二人。
气氛非常融洽,不算尴尬,车载音乐温柔而含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