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李况光是想一想,就觉得这时间实在漫长的可怕!
“你莫不是在诓骗我吧?”扯了扯嘴角,他还是不肯死心。
“骗你与我何益?”
这倒是真的。李况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但是,对于唐回的话,他总有一种莫名的信服感。
身边的人大多都醉倒了。李况干脆凑到唐回身边,不再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唐兄,那么等你春闱之后,入了官场,你意在何方呢?”
“翰林院。”
翰林院?!去修书不成?成日里做的,也不过是给皇帝写写文书,全无实权,要来何用?
却听唐回慢悠悠的说道:“修书即可。不急。”
李况这才会意。有二十年的时间呢,何须急于一时?
“那,那啥,虽然我在朝中没有什么大权,但是我……我以后会……”太自夸的话,李况说不出,只能憋红了脸问唐回:“你要不要、给我做幕僚啊?”
期待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唐回,呼吸也在不自觉中屏住了。
好一会儿,又问:“你觉得行吗?我绝对不会辱没你的才华的!”
唐回看着这双清澈而诚挚的眼睛,说道:“那就拜托大人多多照顾了!”
李况几乎跳起来,捉住唐回的手:“你同意了?你真同意了?!”
唐回不动神色的抽回自己的手,点点头。
李况喜得在原地不停地转圈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乐天,你竟然答应了!你竟然答应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李兄这么一个大树主动靠过来,我岂有拒绝的道理?”
“大树”李况便只“嘿嘿”的傻笑。
多年以后,李况子再次想起从前的这件事,虽然自己也深深懊悔自己的傻气,可是,他从来不曾后悔过,反而无比的庆幸自己做出的决定。
半个月后,春闱结束。士子们在长安度过了紧张而放纵的两个多月。带着从长安歌舞坊带出来的香气,他们站在那大红色的榜前,紧张的搜寻着。
可是,偌大的红榜上面,也不过稀稀疏疏三四十个名字。
一遍看完一遍,再看一遍,终于在别人喜极而泣的哭声中爆发出自己的嚎啕大哭。
科举,就是这样一件天大的好事,也是天底下最残酷的事情之一。
唐回端坐在茶楼靠窗的位置,举起白瓷茶壶,给李况和自己添了茶水。橙黄色的茶在白瓷的杯子里摇晃,正如李况此刻的心情。
“唐兄,你可知道自己的成绩?”
“阿穆去看榜了,一会儿便知。”
“不,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现在就知道?”
唐回看向李况,国字脸红红的,期待的看着自己。
“李兄知道?”
“我、我向礼部的熟人打听了一下。”
“愿闻其详。”
“你、你是第四名!乐天,你是第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