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思索片刻,忽然拿起笔,在画像的眼角处轻轻往上一勾。
只这一笔,画像前后的神态顿时不同,除开一份英气外,多了不少生动俏皮。
殷祺觉得满意了,这才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曹尼,不冷不热地开口:“就是说,你既不知道是谁干的,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哪,还不知道被关了几天?”
曹尼呐呐地想辩解两句。
曹云天冲他一个劲使眼色。闭嘴吧,没见世子已经不高兴了。
刚刚曹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他这几日是如何如何苦。
屋里众人听完都是十分惊讶。他们全都看出那人是冒充的官差,但都以为是曹尼认识的人,谁也没想到竟有匪徒如此胆大。
惊讶之后,曹云天火气上冒。要不是曹尼平日行为不检,又怎么会让对方有机可乘。
再想想自己还亲手把那匪徒送出府衙……
曹云天狠狠白了曹尼一眼,这草包,出了这么丢人的事,还有脸跑回来哭诉。
可说到底是自己人,他只得打个岔说:“必是那个冒充的人,他们干的。”
殷祺看看曹云天:“那人什么身份,查出来了吗?”
曹云天只得说:“世子说那人手腕有老虎头,何先生也说那人自称曹小刀。文水县旁边有座虎爪山,山上有个虎爪寨,大当家叫傅大刀,听说他有个弟弟名叫傅小刀,只是没人见过。寨子里的人都在手腕处纹有虎头。”
其实曹云天心里,真是一百个不想说出虎爪寨的名字。
虎爪寨和府尹来往频繁,包括他自己,也得过不少好处。他发自内心地,不想和虎爪寨起冲突。
先不说得不得好处的事,就剿匪本身,也没有哪个城主愿意干。
城主几年一换,这些山匪却是盘踞多年,手中有钱有粮有兵,真打起来谁赢还不知道,反而撕破脸以后连好处都没的收。
再说,剿成了,功劳是你的,但受益的是后面上任的城主,剿不成,那是两头不讨好,又得受上级责难又得受山匪欺负。
哪有现在这样,一边收着好处一边做做剿匪的样子,再向上级哭哭穷,每年还能得点剿匪金下来。
只是那天,在密室寻到世子后,他就知这事不能善了。
只希望世子太忙,过几天就走,后面的事,他们还能糊弄糊弄,随便抓个人处死交代一下就行了。
这时,殷华从外面进来,刚才大哥叫他过来一并商议盐船失窃一事。
自大哥来后,殷华就没出过府衙,寻找苏夕和盐船两件事都被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