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第二次感情的失败,第一次还可以故作坚强慢慢消化伤口,第二次要如何振作,或者说,如何面对?
章粤抱着无助快要哭出来的郑之南,心疼的将他抱得更紧,用下巴去蹭他的脸颊,安抚他的崩溃和绝望。
然后继续下猛料。
“他不爱你,甚至都不碰你,你是不是也在疑惑,为什么?”
郑之南微微一愣,但并未表现出来,这个时候表现出来就有些不对劲了,但面上悲伤绝望,心里静静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陈庆仁是不碰他,这是他乐于见到的。
但是经章粤还这么一提醒,郑之南觉得似乎他忽略了什么。
如果作为恋人的话,这么久以来,除了吻了吻唇,两人都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甚至独处的时候也是保持着距离……之前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是……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啊。
真是失策!
希望不要是什么牵扯到剧情走向的漏洞,不然郑之南觉得自己会承受不起重新来过的失败。
章粤感觉到郑之南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他在等他说为什么。
为什么陈庆仁不碰他。
章粤想一想就要笑出来,这个发现也是他后来才知晓的。
知道的那一刻,章粤从未这么喜形于色过。
因为,陈庆仁性无能,是个阳痿,本身这样私密的事情他并不知道,也很难用自己的中医知识去获悉,光看是看不出来的。
但章家的家庭医生无意间透露出了这一信息,陈庆仁在吃药,治疗阳痿,调理性功能的药物。
他根本做不了,又如何去碰郑之南。
所以陈庆仁每次和郑之南独处在一间卧室里时,根本不敢去碰郑之南,他怕他发现他有问题。
章粤在郑之南的耳边用低沉的声线温柔的告诉郑之南。
“他没有做爱的能力,他不敢碰你,怕你发现,所以不要怀疑自己,不是你的问题,他只是不够坦诚……”这句话的含义也包含了另外一种意思,章粤在告诉他,陈庆仁欺骗了他,并不爱他。
隐瞒性能力这种事,对于两性关系来说,本身也是一种骗婚的存在。
郑之南着着实实呆滞在那里。
不是装出来的,是他的真实反映,他确实没想到……也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随后的日子里,章粤仍旧隔三差五叫陈庆仁过去陪他,陈庆仁每次去都会带上郑之南,而陈庆仁几乎没有先征求郑之南的意见就答应下来。
郑之南有一种,不是章粤在叫陈庆仁,而是陈庆仁的主子在叫他,所以他感恩戴德,从不拒绝,甚至荣幸之至,觉得被在乎,连带他这个未婚夫也要次次跟随,只因章粤说人多热闹,两个人没意思。
虽然郑之南知道,这样的机会利于攻略任务对象,可对陈庆仁的那点好感忽然就淡化了。
那些当初陈庆仁关心他的好感,因为这些日子的事事躬亲随叫随到,甚至不顾他意愿就应下邀约的行为而渐渐消失。
有时候郑之南会思索一个问题。
如果,他说如果,把原主摆在和章氏的对立面,陈庆仁会选择哪一方?
郑之南根本没有多去思考,就觉得陈庆仁绝对不会选择原主。
章家这样的存在,对陈庆仁的好处怎么会是一个身边人可以比拟?
身边人除了给他一点爱,还能给他什么?
在郑之南看来,陈庆仁并不是非他不可。
章粤回到g城一个月,可能是为了好玩,没有继续去大学任教,而是开了一家创意画廊,办一些画展,每日留恋在各种艺术家身边,谈古论今,偶尔朋友圈发的内容也是关于画展和一些艺术圈的人物,甚至飞到国外去邀请新锐画家来国内开展。
所以他的时间很自由。
而且原主本身就热爱艺术,就算是和范君海在一起时,范君海不感兴趣,他也会独自去看画展,原主知道许多画家,青年画家,名家名作,如数家珍,他是真的爱艺术。
对画展感兴趣的郑之南又怎会错过章粤办的画展,章粤有钱,所以不会收取太多想办画展却没有钱租好的场馆的那些画家,只要他看上眼的画作,作者就可以有机会与许多国外的青年画家一起办展,章粤雇佣的能人很多,每次举办的画展都富有创意,甚至一些无名之辈被章粤看上画作后,从此在画展上名声大振,身价飞涨,就算章粤不怎么出现,他雇佣的工作人员也能让画展办得完美漂亮,每次举办都有络绎不绝的观赏者。
陈庆仁很忙,没有什么时间去看画展,第一次陪郑之南去,也是为了捧章粤的场。
而且每次陪郑之南去画展,章粤都在,他不去的时候,都是知晓章粤不在,对郑之南说他还有事情要忙,让郑之南叫朋友一起。
其实,陈庆仁以为章粤不在,只是章粤不想让他知道他在,因此郑之南独自去画展,每次都会遇到章粤。
郑之南本身就是艺术生,谈论这些并不会露馅,甚至因为他的专业,比原主这个只是纯粹观赏的人更加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虽然章粤博学多闻,但郑之南并未在他面前逊色。
郑之南知道,这样的自己,让章粤沦陷的更深了,好几次他都无意间注意到了章粤炽热的快要压抑不住的眼神。
好感度也在节节攀升,好感度越高,郑之南知道章粤压制的越来越痛苦。
而原主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察觉到了陈庆仁待自己不如姓章的那群人,在没有与姓章的人那群人见面之前,甚至没有正面有冲突的时候,郑之南其实根本没发现这一不同,然而现在如果是已经订婚的原主,绝对会发现陈庆仁变了,或者说当生活中有了其他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人,他这个未婚夫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也没有从前那么在意,那种落差在发现章粤的情谊后,就像行星相撞,两人开始在暗流中不动声色的纠葛,聪明人都不会那么快的戳破那层纸,他可以阻挡任何道德枷锁,毕竟他们并未越雷池半步。
郑之南站在画廊最僻静的一角,似乎听说,今日的画展并不是对全部人开放,凭票进入,一票难求,但郑之南没想到难求到这个地步,今天根本没有人,连工作人员都少的可怜,现在几乎已经看不到。
当听到从容清浅的脚步声时,郑之南知道,这一切都是章粤的手笔。
为了与他独处,他做了这一切,然后来与他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