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34

如此处心积虑,什么事儿是他不能办成的呢?

何况陈庆仁虽然人好,可不论是身份,还是财富,甚至是外表,有趣程度都无法和章粤比,没有章粤就算了,日日这样摆在一起,怎能不暗暗比较衡量?

人是个复杂的生物。

所以作者将他设定成一篇基调为悲剧的虐文似乎也合情合理,毕竟,真的发现自己那颗动摇的心,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和对方在一起。

怀着愧疚的心与对方在一起?经历过被背叛的原主又怎么可能做到,本就被伤害过,现在却成了另一个刽子手……

郑之南从更衣室走出来,敛去眼中的思绪,披着浴巾走到游泳馆内。

早就在泳池里的的陈庆仁和章粤看到他来,章粤礼貌而又带着疏离的和郑之南点了点头,陈庆仁挥挥手招呼郑之南下来说:“之南,来,我们仨比一场。”

郑之南把浴巾放在休息椅上,刚刚他已经在更衣室里活动了下身体,现在直接如银鱼一般跳入水中。

这场比赛,陈庆仁第二,章粤和郑之南同时触壁,并列第一。

章粤挑眉看一眼陈庆仁说:“竟然游得不错?”

陈庆仁得意的笑了笑说:“从前被你压制着,现在可算有个人能帮我报仇了”然后对郑之南说,“之南,你要不要和阿粤再比一次?争取得第一,之前这小子仗着比我年轻几岁,老是赢,你得给我找回面子来。”

章粤看向郑之南说:“敢吗?”故意挑衅,没有恶意。

郑之南翘起嘴角对陈庆仁说:“好,我帮你报仇。”

两人在水里准备,陈庆仁站在岸上当裁判。

章粤的姿势很标准,就像真正的运动员一样,而郑之南虽然是三人中最年轻的那个,但他并没有章粤这个人技巧纯熟,因此章粤略胜一筹。

比郑之南快了两秒,率先触壁。

陈庆仁鼓励郑之南说:“已经很快了,比我强,我最起码晚了15秒才碰壁。”

郑之南倒没有沮丧,笑着从水里踩着台阶走上来。

章粤也走了上去。

不用陈庆仁给,服务生就给两人递了浴巾。

章粤对郑之南说:“你的速度和爆发力可以,练习一下技巧和游泳的姿势,会超过我,我只是赢在经验比你多。”

郑之南故意俏皮地说了句:“你知道就好。”

陈庆仁被逗笑,率先笑出声,随后一脸诧异的章粤也笑了出来。

“没想到你这么幽默。”

郑之南耸耸肩说:“一点点。”

陈庆仁走过去,旁若无人的揽住郑之南的肩膀,在他的脸上亲了口说:“保持住。”

郑之南似乎还被嫌不够刺激章粤,也回吻了陈庆仁。

章粤压抑住那种刺痛,故作轻松地说:“当着我的面虐我这个单身狗,过分了啊。”

陈庆仁和郑之南对视一眼,忍着笑说:“抱歉,情难自禁,下次会考虑一下你的心情。”

游完泳,冲完澡去会所的餐厅吃晚餐,边吃边聊,闲聊中,章粤漫不经心的道出他学搏击几年什么的,郑之南本身就很注意章粤,闻言,心理洞悉一切但没点破,迎合着章粤,说出章粤想听到的回答。

章粤说:“我看到你朋友圈的照片了,你也学搏击。”

“是啊,学着玩,后来坚持下来后觉得蛮有意思的。”

然后章粤对陈庆仁说:“到时候回了老宅,我要和之南切磋一下。”

陈庆仁说:“你在游泳方面赢了我家之南,可不代表在搏击上也能哦,我们之南可是业余选手里很专业的那种。”

章粤说:“你这样让我更跃跃欲试了,要不你们这周末就回来一趟,我和之南好好比划比划。”

陈庆仁欣然答应:“好啊”接着对郑之南说,“这周末咱就陪陪阿粤,你不要手软。”

郑之南点了点头。

等着这一天结束,回去的路上,郑之南敏锐的发现了一个规律。

陈庆仁似乎很配合章粤的任何一个举动,不管他说什么他都很顺从,他仔细回忆了下,几乎没有拒绝过,甚至连觉得为难都没有,有些时候,还会越过他帮他擅自答应一些事情。

陈庆仁很在乎章粤的感受。

或者说,陈庆仁很在乎章家人的话。

回到家后,郑之南洗澡的时候回忆了他每次在章家时,陈庆仁的表现。

然后更加确凿了一件实事,陈庆仁对章家人事事顺从,不管对方是不是有事情必须要他来做,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有时候明明也关于他,陈庆仁也会带他答应下来。

一开始郑之南觉得陈庆仁是因为脾气性格比较好,没有在意,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无所谓。

但现在看来。

陈庆仁……不是只对他这样无微不至,他还对章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有求必应无微不至。

剧情走到这一步,郑之南感觉自己窥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或许这虐文并不仅仅只有原主和章粤在推动,陈庆仁这个原本在他眼里是个无辜者的角色,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无辜。

他在这本小说里,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仅仅只是个未婚夫那么简单吗?

或许是他想复杂了也不一定,郑之南这样安慰自己。

陈义看着不停喝酒的章粤,和旁边的周权互看一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章粤心情不好,喝酒的时候也是一脸黑沉沉的。

他有心事。

章粤一向情绪比较收敛,像今天这样不停喝酒还情绪外露的样子实在少见,看到他喝完一杯还要再喝,算上现在喝的一杯,他一个人就喝了十来杯。

往常章粤就算喝酒,至多喝两杯,两杯不会让他醉,但他绝对不会再多喝,他失态了。

陈义挡住章粤要继续倒酒的动作,夺过他手里的杯子说:“阿粤,你怎么了?家里人不方便告诉怕担心,我们两个你还不方便?”陈义和章粤是发小,周权是他们的初中同学,也是很好的情谊。

章粤被夺走了酒杯也没继续要回来,转而靠在沙发上看着一角,闻言低低的笑了一声说:“不论是谁,都不方便说。”

只这一句,便让两人都闭了嘴,也感觉到了章粤的压抑和阴郁。

既然章粤这么说,陈义和周权就没有再问,这种家人朋友都不方便说的事情,问再多也没用,还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章家不缺钱,所以章粤不会是钱方面的问题,难道是感情?

陈义猜到了点子上,但他可能这辈子都猜不出来,一向理性的章粤会喜欢上堂哥的未婚夫。

这在章粤看来就很不可思议,别人又怎么可能想得到。

因为这层关系,不管是为了谁,都不能说出去。

家人不能说,朋友不便说,所以,章粤失态了,从订婚宴上离开后,章粤就叫来了朋友在这里喝酒。

陈义只看到他喝了十几杯,却不知道在他们没来之前,他就已经喝大半瓶了。

章粤到现在都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被一些事情耽搁了下脚步,他就成了堂哥的未婚夫。

陈义给章粤端来一杯果汁递给他,然后叹了口气说:“真怀念你上学的时候,从来不是这种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的性格,你以前谁都不放在眼里,想做什么做什么,看过谁的脸色,现在反倒越大越收敛,我有时候都觉得,从前桀骜洒脱随性的你只是我的一个幻觉。”

周权笑了一声说:“阿粤当教授这事儿难道不是更像幻觉?想想以前,再想想现在,唏嘘啊。”

陈义想到章粤从前打架斗殴,完全的叛逆少年,明明是大少爷,也乐意和他们坐在路边摊吃几块钱的串,喝着几块钱一瓶的啤酒,是啊,谁都没想到章粤会当教授,那个不走寻常路,随心所欲的章粤。

其实也不是没想到,他很聪明,这是大家都公认的,因此老师有时候看他不太过分都会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班里的苗子,能够拉起班级排名的存在,不仅如此,本身他的身份就非常特殊。

现在呢,自从成年,上了大学,比谁都低调,没有惹是生非,完全专注学习的学霸存在。

陈义和周权为了调节气氛让章粤想想从前,不要沉浸在抑郁里的话让章粤瞬间怔住了。

是啊,从前,他有这么踌躇不前,无所适从吗?

堂哥的未婚夫……又怎样呢?

况且,他只是他的继兄,他待他和善一点是因为大伯,还因为他的识趣。

要说有什么兄弟感情,怎么可能,他这个继兄十几岁才跟着他的母亲来到章家,虽然在章家这20年十分本分,可要说真把他当回事儿,那也不能够的,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外人看起来的那么亲厚,当然也没有多差,比普普通通要好一些。

都以为父亲让他坐到章氏集团的副总裁,是看他在经商方面的确有些能力,人又通达才扶持他到了那个位置。

可章家内部所有人,包括他这个外姓人都知道,是他章粤没玩够,不想进集团给自己找不自在,当一个集团的总裁飞来飞去,哪儿有他现在自由自在,搞搞学术来的舒坦?

不论是父亲还是爷爷都一直在等他哪天玩累了接管章氏,大概只有陈庆仁会以为,他会一直玩下去,然后未来章氏会由他接手。

毕竟他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他章粤不去,除了他陈庆仁还会是谁?

不否认陈庆仁从进入章氏就兢兢业业,表现也的确出色。

可那是他章家的家族企业,陈庆仁表现的再出色,在大家看来,也不过是个打工的,和职业经理人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剥去章氏给予的光环,他这个继兄还有什么?不过一个普通人而已。

那么,成为普通人的陈庆仁,他还会继续喜欢吗?

而陈庆仁呢,把郑之南和章氏的荣耀放在一起,他会选择哪个?

章氏想到这里,忽然愣了一下。

他刚刚竟然如此冷血的在思考是不是该让陈庆仁离开章氏……

虽然只是继兄,可也毕竟相处了20年。

他已经疯狂到这个地步了吗?

章粤觉得自己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理智,迷失了自己。

其实他只是因为错失了这份姻缘,所以才耿耿于怀,无法那么轻易的放开。

只要远离一阵子,就会释然。

还会成为那个理智的章粤,章粤这样安慰自己,虽然这话连他自己都没有底气,他真的做得到吗?呵。

那一晚章粤没有回老宅,他知道今晚郑之南会住在章家,毕竟是订婚宴,陈庆仁又难得回老宅,肯定要顺便陪一陪家人。

但他不能这个时候回去,醉醺醺的面对他,毫无仪态形象。

会很糟糕吧。

章粤被朋友送到在市中心的公寓。

折磨着章粤的郑之南正和陈庆仁躺在同一张床上,今晚两人一人盖了一双被子,按照陈庆仁的话,怕自己睡觉不老实,让郑之南晚上盖不到被子,所以一人一双比较不容易受凉。

郑之南巴不得这么做,又怎会觉得陈庆仁这样有什么问题,立即就同意了。

所以他现在心满意足的睡在床上,想着下午就离开,晚上并没有回来的章粤。

章粤喜欢他,那么今天的订婚宴对于他来说,一定很难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