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粮食便是那姚剥皮为了凑银子偷偷儿勾结禹州镇守总兵吴明给运出来卖的,只是他胆子小一时弄些一时弄些,上任一年不过弄了七八万担的样子,又走的隐蔽,不过走了二三万担的样子……”
“兄弟怎得如此清楚?”
“嘿嘿!那些粮食多数销到了禹州偏远之处,那么一队儿人过了我这地界儿,兄弟我如何不知?到如今还有那五万担粮食便藏在一处秘密所在,那狗官儿派了人看守,他自以为办得隐蔽,却不知这禹州地界里那有风吹草动,兄弟我都一清楚,只是他贪他的财,我贩我的盐,井水犯河水,互不搭杆罢了!”
赵旭听了立时喜道,
“着啊!兄弟现如今哥哥与你做一桩生意如何?事成之后我们五五分!”
那欧阳辙笑道,
“哥哥,说的那里话来,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便开口说话,说什么五五分的话,没得弱了弟兄间的情谊!”
赵旭哈哈一笑,
“我这事儿却是要人手多才行,我想来你这里是人最多的,五五分是一定要的,总要给手下的兄弟们一些酒钱才是!”
说罢凑过去低低声音与那欧阳辙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说,那欧阳辙哈哈大笑起来,翘起大拇指比道,
“哥哥,您真是高明!”
隔了一日,且说那禹州州府之中那姚博文正端坐在后院堂上,他四旬左右的年纪,生得身材高大,一张方脸,浓眉厚唇,身着官服坐在那堂上,一身的凛然正气,不知底细之人都要赞一声好一个威严的官儿!
如今姚博文那一双浓眉已拧成了一块疙瘩,眼看一年已去一半,那五万两银子却只凑了一万两,差了足足有四万两,说好的半年一付,福公公派人几次三番送了信来催,他这边却是实在拿不出来可怎生是好?
又有眼看着今年禹州定是个灾年,那官仓里的粮已被他偷了七八万担了,届时上头发了明令下来放粮赈灾,这打开粮仓一看就要泄馅,到时候只怕等不到福公公撸了他下来,那砍头的圣旨便要先到喽!
想到此处姚博文不由的有些困坐愁城,唉声连连,
“实在是自家霉运连连!”
前一处任了县官儿,又偏又远无甚油水,上官却是又贪又横,没得上供便给了个差评,好不容易想了法子到这禹州,也算是富庶之地却上任不过一年便有那旱灾降临,真正是半分也不让他喘口气儿,不由哀叹自家仕途如此不顺,莫非是祖坟埋错了地儿?
不如明年给吏部报了假回乡祭祖省亲,请个高明的风水先生看了地儿再挖出来重埋过?
正在这处思量时,外面有家仆来报,
“老爷,外面有客求见!”
“哦!何人求见?”
“说是这城里的赵记粮行的掌柜!”
“贩粮的!”
姚博文不由的精神一抖,唯今之计只有把主意打到这群商贾的头上,让他们拿了米来先把亏空填了,再催着那边把剩下的五万担米给卖了,银子有了着落,赈灾的粮也有了,至于欠这些人的粮款嘛,也不是本官欠你们的,乃是朝廷为了赈济灾民所欠,等到日后收了税上来再还就是!
“让他进来!”
姚博文坐在那堂上看那掌柜的进来跪下行礼道,
“小人赵记掌柜赵令贤,见过府台大人!”
“嗯!起来吧!”
又指了一旁的椅子道,
“坐吧!”
赵旭这厢到了禹州城里在那米铺里见到了掌柜的,那掌柜的将他让进内堂里坐定后,便道,
“大爷上回走的好巧,第二日那姚剥皮便派了人召了这城中大小粮商……”
“哦……他是想要做甚?”
掌柜的道,
“说的是因这灾情严重,要各处粮商大量筹备各色粮食,再由官府来统一收购!”
赵旭冷笑一声道,
“他可有说现银?”
掌柜的道,
“那里有什么现银,不过赊账!口里说的好,乃是朝廷借的以后再还!”
“哼!他要多少?”
“说是十万担粮食,这城里的粮商按大小人人头上都有摊派……”
“我们摊了多少?”
“五千担!给了期限十五日!”
“哼!五千担粮食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
赵旭冷笑一声摸了摸下巴,
“我赵家却不与他做这亏本的买卖!”
想了想,心中已有计较,对那掌柜的道,
“你先且给我父亲那边去信,待我出去走一遭再做计较!”
“听大爷的吩咐!”
当下赵旭也没有耽搁,骑了马出来禹州城,奔那瑜州的方向行了五十里,便拐了一处岔道,奔那丰县而来,到了丰县这处三里外,却有一个偌大的庄园,四面筑了高高的围墙,还有那持刀枪的家丁在上头骑楼放哨,见了远处道上尘土飞扬,有五骑正疾驰而来,忙报了里面的人。
有管事的过来手搭凉棚向下看,却见打头那人生得高大魁梧,黑脸膛,一脸凶相,忙吩咐下面人,
“大开中门!”
说罢又命人去报信,有人到里头报了,不多时从里面出来了人,这人二十一二的样子,生得仪表堂堂,身形劲瘦,四肢修长,却是那晚林玉润在万湖庄见过的欧阳辙,他自那门里骑了马出来迎上去道,
“竟是哥哥到此,济州有失远迎!”
赵旭见了笑道,
“不请自来!济州匆怪!”
欧阳济州一带马头,跨下马儿一个旋身便与那匹四蹄飞云齐头并进,两人在马上伸臂拍肩十分亲热,
进了庄里,坐到堂前,欧阳济州笑道,
“难得哥哥到了我这处,定要好好住上些时日才走,待我让人去叫了曲老五来,我们兄弟也好一处吃酒!”
那曲老五在岭山之上,岭山便是在那禹州、沧州、瑜州三州交汇之处,三不管的地界儿,才让他占山为王,成了一方气候,
赵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