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欣喜的站起身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船上缓缓朝自己靠近的姜期景,笑道:“湖水这么轻,光是躺着多没意思,钓鱼吗?”
酒儿当然答应,要不是苏思梦不会钓鱼,她肯定是要摆上吊杆的。
很快两人的船就挨在了一起,姜期景见苏思梦也在,笑道:“苏小姐可要一起?”
“我就在一旁看着吧。”苏思梦羞涩的垂下眸子。
“好。”姜期景浅笑,给酒儿吊杆,两人摆好好,默契的躺了下来,手压在后脑勺,对视一眼,均是笑了起来。
“今儿要钓上两条大鱼,正好给小洵补补身子。”酒儿念叨道。
姜期景眉梢微微一挑:“独独给他补身子?”
酒儿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上次我答应了他的,因为庙会迟到了……”酒儿想起来,还觉得对不起苏镜洵呢。
姜期景闻言,只浅浅含着笑,并不多说。
苏思梦就这样看着她们,也没有看出不对劲来,只觉得今日这生辰宴,真真是幸福极了。
半晌,她才鼓起勇气看着眯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般的姜期景,道:“小王爷,我记得你好像有一只狐狸……”
姜期景并未睡着,闻言,浅笑:“现在是阿念,在岸上,一会儿上岸我叫它出来。”
“嗯。”苏思梦激动的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悄悄看他,他却只合着眼睛睡觉,细碎的阳光落在他白皙的脸上,眉目清朗,桃花眼闭上后,长长的睫毛似乎都要投上一层阴影了,修长的手搭在额头似乎要挡住落在眼睛的阳光一般。
她还记得十年前,他宠溺的拍拍自己的头,也是用的那只手……
风吹动粉白的荷花微微摇动,清甜的香气慢慢在微风中散开,甜到了人的心里。
酒儿睡得迷迷瞪瞪的,直到一直盯着鱼竿的小梨忽然发现酒儿的鱼竿动了下,才激动的摇酒儿:“公主公主,动了!”
说时迟那时快,酒儿还没完全清醒,人已经站起来提起了鱼竿,果然,鱼钩上挂着一条肥美白白的鱼!
“钓到了哈哈哈!”她大笑起来,小梨立即要去给她捉,但小梨胆子小,靠近了也不敢抓,就这么一番折腾,钓起来的鱼居然这样给跑了。
主仆两相视一眼,均是颓然的坐在了船上。
隔壁的姜期景悄悄看着,浅浅一笑,抬起自己恶毒鱼竿,也钓上一条,却是直接把鱼放到了酒儿的小木桶里。
酒儿扭头看他,却见他只是浅笑道:“我不爱吃鱼。”
“那你喜欢什么?”酒儿欣喜的看着木桶里那条比自己那条更大的鱼,随口问道。
姜期景的桃花眼弯弯,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道:“我喜欢喝酒,最喜欢酒。”
酒儿没多想,只道:“那行,百年陈酿皇宫有很多,我送你!”
“好。”姜期景并不多说,只转头继续放下鱼竿,倒在船尾眯着眼睛继续睡,可苏思梦心上的热度却微微退了些。
她想,是不是她想多了。小景他说的喜欢酒,是真的酒,而不是酒儿,而且看着酒儿,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垂眸看了看挂在腰间的荷包,悄悄抽了下来藏进了袖子里。
直到一上午过去,众人这才回到了岸上。
才上岸,酒儿就提着鱼高兴的去找苏镜洵了,苏思梦却不自觉的跟在了姜期景身后,直到他脚步蓦地停下,她差点就撞了上去。
“苏小姐,你寻我有事?”姜期景看着她道。
“我……”苏思梦喉头一滞,她年纪不小了,心思又细腻,又不似酒儿这般被保护的很好,所以她该懂的,都懂了。她知道她这十年来守着的,不止是一份执念,而是在今天见到他后,更加确定,她这十年就是喜欢他,包括现在。
姜期景看着她复杂的眼神,微微一笑,阿念也在这时跑了出来,落在姜期景肩上,姜期景拍拍阿念的头,笑道:“陪陪苏小姐可好?”
阿念有灵气,也能听懂他的话,转眼就一跃到了苏思梦的怀里,苏思梦措手不及的去抱它,袖子里的荷包却不小心落了出来。
姜期景原以为她跟这里的小姐们一样,不过是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恍惚了,可见到这个荷包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真正的心思了。
他俯身将这荷包捡起,苏思梦却是羞得脸色通红,转身欲走,便听他浅笑道:“是我的错,十年前,我就该告诉你的。”
苏思梦的心跳好似一下停下了,她强忍着眼泪,勉强笑问他:“王爷,你此番来,是为了酒儿,是吗?”
她小心翼翼的等着,空气都好像停滞了,周围都好似无声了,只等着他的回答,要么让她卸下心上的石头,要么,打碎她这十年来的梦。
半晌,姜期景终是给了肯定的回答。
“对不起。”姜期景看着她微微踉跄的身子,轻声道。
“不,谢谢你没有在十年前告诉我,这样,这十年来我每晚还有一个好梦入睡。”苏思梦笑起来,没敢转过身,怕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满脸泪水。
姜期景站在她身后,没有再安慰,他知道,作为祸首,他怎么安慰都是不妥当的。
也许,这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梦,梦一醒,就能忘了。
苏思梦知道他的心意后,看着怀里抱着的担心望着她的阿念,终是道:“你跟酒儿说了吗?她从小就是这样,待谁都是一腔赤诚,可唯独男女之情她不甚明白,你若是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心思。”
“迟些我会告诉她。”姜期景道。
“若是她心属他人呢?“苏思梦带着最后一丝希冀问他。
姜期景倒是很自信:“不会的,她心里能放下的,只有我。”
苏思梦被他逗得笑起来,转过身看他:“万一不是呢?”
“那就成全她。”姜期景笑开:“她能跟我在一起最好,若不能,她一个人幸福就是最好。”
苏思梦笑开,才瞥见他手里那个荷包道:“那个荷包,王爷扔了吧。”
姜期景垂眸看了眼,淡淡一笑:“葡萄和酒儿以前也送了我不少小物件,我会把它和那些东西放在一起。”
苏思梦彻底死心了,他这个人啊,真真是聪明,让人觉得跟他相处,都是一种享受。
她珉唇浅笑:“如果……酒儿没有选择王爷,王爷能不能委屈一下,娶了梦儿?”她在试探,只要姜期景能给她机会。
树荫婆娑,细碎的阳光从树叶间落在她的脸上,眼泪氤氲在眼底,却倔强的没让他们流出来。
姜期景温柔一笑:“我可以委屈,你不能委屈,你值得更好的,全心全意待你的男子。”
“梦儿明白了。”苏思梦浅浅一笑,刚好酒儿的唤声传来,她侧过身看去,酒儿提着小木桶正开心的朝她招手呢,哥哥站在她身后温柔笑着。
她笑起来,回头眷恋的看了眼姜期景,终是道:“王爷,梦儿此生,不后悔有这十年。”说完,终是将阿念换给了他,转身离去。
看着她就这样洒脱离开,姜期景越发欣赏她,就如同欣赏苏镜洵一样,这两兄妹身上,自有傲骨,永远压不弯。
下午的时候酒儿就叫御膳房给炖了鲜美的鱼汤,苏镜洵一大碗,她却也留了一小碗给姜期景。
“我也有?”他过来,望着那一小碗鱼汤笑道。
酒儿跟葡萄一起坐在上座,闻言,笑眯眯道:“毕竟鱼是你钓起来的。”
姜期景也跟着笑笑,乖乖喝汤。
苏镜洵瞧见她看向姜期景笑时,那眼底不觉流露出的暖意,手微微颤了一下,他这么多年来,最害怕的事,还是要发生了吗?
下午众人又玩了一下午后,苏镜洵便借口悄悄的带着酒儿离开人群了,姜期景看着他们离开,没出声,也没追出去,只打趣的看着葡萄:“太子何时娶太子妃?蒋家姑娘看起来兰心蕙质,是个不错的对象。”
葡萄差点被茶水呛住,等咽下嘴里的茶后,才问他:“你呢?”
“若是不出意外,就快了。”他弯眼浅笑,端起茶盏,看着清亮的茶汤映照出自己的影子,嘴角扬得高了些。
这厢,酒儿被苏镜洵带出来,她还觉得奇怪:“小洵,你这么急找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苏镜洵说完,才看着靠在宫墙边的酒儿,看着她因为走的太急而微微喘气张开的嘴和白里透红的小脸,额前沁出些细汗,有几缕青丝顺着耳际贴着,在她不觉间,竟是染上了些许的媚意。
他呼吸微微一停,浅笑:“只是许久不曾与你单独相处,想跟你说说话。”
酒儿闻言,弯眼笑起来:“因为小洵你总是担心流言蜚语。”
苏镜洵浅浅一笑,是啊,他总是顾这顾那,想东想西,就没想过怎么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以为她一辈子都会在这里等自己,所以忙于政事时,也能许久不理她。
想到这里,他终是道:“酒儿,你愿意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吗?就我们两个人,永远不分开,相亲相爱,我会一辈子保护你,爱你……”
酒儿听到这突然的话,笑道:“小洵,你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爱你,喜欢你,我想娶你。”苏镜洵看着她明亮的眼睛,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酒儿也一时愣住了。
爱?喜欢?
苏镜洵看着她迟疑的模样,将她抵在墙边,俯身吻了下去。他想,她会接受自己的。
半晌,等姜期景换好衣服后,酒儿大约也明白方才握在手里的是什么东西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均是咳了两声偏过头去。
“那个……我想起来我还有事……”酒儿准备先溜,却听到姜期景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酒儿的脚步微微停滞了一下,总觉得似乎有点对不起他,轻声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会说出去?你放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的……”
姜期景抬眼看她慌张摆手的样子,耳根微热,才道:“只是我们北燕有个规矩……”
“什么规矩?”酒儿直接问道,问完就后悔了万一他要她负责怎么办?
姜期景看到她眼底的后悔,嘴角扬起,笑道:“我们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而且还是那个部位……你若是不负责,我此生,就只能孤独终老了。说不定还要被人赶出家门,从此流落街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生不死……”
“好了好了。”酒儿听得心惊胆战,想了想,道:“真的这么严重吗?”
“我骗你做什么,我这样家财万贯又风流倜傥的公子,难道还会赖着你不成?”姜期景又是幽幽一声叹息,侧过身去看着远处,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酒儿哪里见过这阵仗,闻言,立即上前道:“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酒儿也糊涂了,她怎么就抓着他……嗯……
她一想起那触感,脸又是一阵羞红,咬着牙努力的想着办法,可是越急越乱。
姜期景看着站在身侧低着头小脸焦急的小姑娘,眼眸因为害羞而染上些许的湿润,嘴唇都要被贝齿咬破了。
他心思微微一动,忽然凑近轻声道:“很简单……”说完,等着她微微一抬头,便轻轻吻了上去。
看着她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他浅浅一笑,手扶住她的后脑勺,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酒儿只觉得酥酥麻麻的,温温软软的,带着些许的甜味……
一吻罢,她才终于眨了眨眼睛:“你在做什么?”
“这样,我们就一笔勾销了,如何?”他抬手轻抚她耳际散落的青丝,浅笑。
酒儿直直看着他,看着外面微弱的光从窗格透进来,落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也染上阳光,晕染出不真实的光,那双桃花眼中含着脉脉深情,还有他微微扬起的唇,她似乎还能想起方才他靠近时那一股幽香和酥麻,很舒服的感觉。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奇怪问他:“心跳好快。”
姜期景看着她完全不懂情爱的模样,浅笑,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温柔轻笑:“我的也很快。”
“这是为何?”
“因为开心。”姜期景笑着告诉她。
酒儿微微歪着头,不解:“可我见到小洵,见到小梦还有皇兄和了了,都很开心,也不会如此。”
姜期景抓住她的手,再次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才轻声道:“心跳是不是更快了?”
酒儿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点点头。
“这是男女之间的开心,你与其他人,是亲情,是友情,却不是男女之情。”姜期景看着她迷茫的看着自己,似懂非懂的模样,只想再次狠狠吻下去,但他知道不能太过火,外面可有人呢,若是叫他们发现,只怕再没有以后了。
“男女之情……”酒儿抬起头严肃的看着他。
姜期景略有些怔,但还不得回过神,她抓住自己的手,踮起脚尖便吻了上来,笨拙的学着他的动作,他也予取予求,直到她意犹未尽的离开,才红着脸看她:“酒儿你……”
酒儿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男女授受不亲,你亲了我,我还给你,咱们两清了行不行?”
姜期景没忍住,笑成狐狸的模样:“行!”
说完,两人就携手往屋外去了,屋外的下人早就被他给遣走了。
屋外出来,就是一大片的竹林,夏日的灼热都被这竹林挡了去,走在竹林边,是清朗又带着些许香气的风,吹走身上的闷热。
姜期景看着身侧依旧活泼的酒儿,浅浅珉唇轻笑,带着她就往府外而去。
酒儿却是能感到和风吹过他身上的香气到鼻尖时,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了,快到……她想靠他更近一些。
但很快,这份感觉就被热闹的夜给打散了。
热闹的街市,堵在巷口抢钱的小流氓,两人一人带了张街边买的面具就过去惩奸除恶了,打完人就溜,然后去找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小店子吃个痛快,等酒足饭饱,就去屋顶看星星。
“小景,其实你就是十年前,离开皇宫的小景,对吧。”酒儿那时候虽然小,又时隔这么多年,但却不笨,他也叫姜期景,也会对京城街市这样的了若指掌,还会趁着夜带自己上屋顶看星星,而且他说漏了嘴,他是北燕的。
这么多事,她不相信是巧合。
姜期景闻言,也不否认,轻声道:“想不想阿月?”
“阿月?”酒儿立即坐起身,姜期景浅浅一笑,就见那屋檐上,一只有姿态优美的动物,不正是狐狸么?
“那就是阿月?”酒儿欣喜道。那只绿眼睛的漂亮小狐狸她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姜期景淡淡一笑,带着些化不开的愁绪:“阿月死了。这是她的女儿,阿念。”
“阿念……”酒儿轻唤,那小狐狸便一跃而来,稳稳落在她跟姜期景中间。
这只狐狸不似阿月那般警惕,反而十分亲人,才到酒儿身边就蹭了蹭她的手叫她摸自己。
酒儿顺势抬手,等摸到她毛茸茸的身子,才欣喜的笑看着姜期景:“她不怕我。”
“因为她有跟主子一样的喜好。”姜期景深深看着酒儿道。
“阿念……”酒儿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看着她跟阿月一般绿色的眼睛,浅笑着躺下,阿念也顺势在她身边挨着躺下。
满天的繁星,好似说话说,一闪一闪的,伴着渐渐开始安静的街巷,酒儿也长长呼了口气:“真美。”
“是啊,真美。”姜期景浅笑,扭头看着她的侧脸,小姑娘越长越好看了,明眸皓齿,一笑眼波流转,带着让人最安心的温暖。
他坐起身来,笑道:“明天可要我去接你出宫?”
“明天……明天不行,明天是小梦生辰,我要留在宫里。”酒儿说完,看着时辰也不早,这才站起身,扭头瞧着姜期景,笑道:“小景,这次你还会离开吗?”
“担心我离开?”姜期景故意道。
酒儿想了想,点点头:“我希望你们都不要离开我,虽然母后告诉我,终有一天,大家都要各奔东西。”
姜期景闻言,知道她还是没把男女之情跟亲情友情分开,心底幽幽叹了口气,面上却只笑道:“他们走他们的,我不离开。”
酒儿弯眼浅笑:“小景,你真好。”说完,扭头就走了。
夜色下,她的身影像是翩跹的小鸟,自由而可爱。
她走后,阿念呜咽一声。
姜期景抬手轻抚它,浅笑:“舍不得她离开?”
阿念也不舍的朝酒儿离开的方向看去。
姜期景浅浅一笑,躺在这屋顶上,看着漫天繁星:“很快,她就会永远跟我们在一起的,我的小姜夫人。”
回到宫里的酒儿,就连做梦都是在笑的,直到第二天一早小梨过来唤她,才道:“公主,您做什么美梦了,昨儿晚上笑了好几次。”
“笑?”酒儿迷茫的睁开眼睛,抱着枕头压着被子迷迷糊糊的想了想,昨儿做梦,好似梦到小景了,还有……亲亲……
她小脸微微一红,笑看着小梨问道:“小梨,你说男女之情,是什么情?”
小梨不解她怎么忽然问这个,却是八卦道:“公主,你是不是决定好要嫁给苏公子啦?”
“小洵?自然不是。”酒儿坐起身来,拉着小梨坐在床边,道:“你先说说什么是男女之情?”
小梨也不知道,她也没有过这种感情,只道:“会不会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彼此相亲相爱,永远在一起,还要生孩子。”
酒儿眨眨眼,这就是男女之情?
“也许还有什么‘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又或是‘花落六回疏信息,月明千里两相思’?”小梨道。
酒儿闻言,细细咂摸起这两句诗来,以前先生教书,这些诗都是匆匆一提,她也没多少兴趣,只觉得辞藻甚美,写诗的人无病呻吟罢了,可是现在想起来,似乎有那么些意思。
她光着脚就踩在地上,将封存在箱底的诗经也都翻了出来,什么‘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什么‘邂逅相遇,与子偕臧’,她都觉得万分有趣起来,以至于苏思梦来寻她的时候,她还捧着这些书在看。
苏思梦是明白这些诗的,一来,瞧见她看这些,立即以为她是终于春心萌动,知道暗恋的滋味了,打趣道:“公主而今是要动笔写情诗了?”
“写?”酒儿笑起来:“舞刀弄枪我尚有几分兴致,写就算了吧。”
“不写,那就念给他听罢,他定能明白的。”苏思梦以为她是害羞,又道。
酒儿想了想,念给谁听呢?小洵?好似不合适,小景?好似也很唐突。
她嘻嘻一笑,瞧见苏思梦今儿一身新裁制的掐腰水蓝色广袖长裙,立即道:“小梦你等等,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说完,立即要求拿,刚好被进来的翠嬷嬷瞧见。
翠嬷嬷也一把年纪了,瞧见她居然还光着脚,立即道:“公主,您先把鞋穿上,地上凉,小心着了寒气。”
“是!”酒儿对翠嬷嬷很是尊敬,闻言,立即就乖乖去换了鞋,悄悄朝苏思梦吐吐舌头,才扭头去里头换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