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袍是新裁的,大红色与黑色相搭配的绣龙纹长袍,腰系玉带,香囊玉佩怪在身侧,威严而不失尊贵。
“醒了?”赵怀琰笑看着她,这才叫了宫女进来伺候。
墨风领头,后面跟着的一水儿穿着粉白相见宫裙的宫女便捧着衣裳首饰进来了,是皇后的服制。
林锦婳起来后,穿衣梳妆,甚至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反倒是赵怀琰坐在一侧好心情的逗弄起了葡萄和酒儿。
快满五个月的孩子,越发的白胖可爱了,尤其是酒儿喜欢笑,谁都对她爱不释手。
“皇上,娘娘已经梳妆好了。”有宫女出来道。
赵怀琰才抬头,便看到了出来的人。
大红的凤袍加身,衬的她肤如凝脂。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眼角还有未散的些许媚意,淡淡的疏离清冷,更添尊贵,最重要的,是她眸里的坚定从未变过。这才是他的婳儿,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
林锦婳看到他直直望着自己的目光,耳根微微发热,朝他眨眨眼,才规规矩矩走到他跟前行了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怀琰笑着起身,亲自将她扶起:“皇后随朕一同万岁。”
一旁本来还正常的宫女听到这话,震惊的都抬起头来,等看到新皇眼里的浓情蜜意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早听说皇上宠这位皇后娘娘如命,如今看来真是不假。
林锦婳弯眼浅笑,这才由他牵着手一道往外而去。
登基大典,文武百官来朝贺,百姓们更是在经历战争的愁苦后,对这场普天同庆的事抱着极其热烈的心情的期待着。
赵怀琰亲自牵着林锦婳的手,走过百级汉白玉的台阶,走到最上首,才转过身,便见文武百官齐齐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声浩荡,传遍都城内外。
南疆从此便改国号为‘齐’,往后便再无南疆,只有齐国!
葡萄也直接被立为了太子,赐名为‘赵慕锦’,酒儿为长公主,赐名为‘赵慕婳’。
从此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是有多爱皇后了。
朗月寒如今是新封的七王爷,登基大典,他也在其中。
他看着林锦婳凤袍加身,与赵怀琰并肩而立的时候,心里的孤寂感便消失了。
只要看着她在就好,只要他们都在同一个地方就好。
他出了皇宫,还未走远,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朗月炎。
曾经的大皇兄被圈禁,二皇兄和三皇兄心如死灰离开了都城选择归隐,唯独他还在闹腾。
“说你是卖国贼也不为过吧。”朗月炎冷笑道。
朗月寒睨了他一眼,便漠然往自己的马车去了,便又听他在身后喊道:“当初父皇就不该把你找回来,由着你做个野人,死了也就算了。现在他死了你也不能替他报仇,还心安理得享受着敌人给你的爵位封号,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殿下。”一侧的侍卫紧张的看着朗月寒,朗月寒却是什么都没说,直接上了马车离开了。
羞愧么?
该羞愧的从来不是他,他也并不想回到这个地方。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从来都不喜欢。
不过朗月炎如此,很容易被人利用。
那个一直在暗中撺掇南疆四处惹事的长孙玄隐,现在应该也在都城了吧。
若是想要她一直过得平安,要除去他才行。
朗月寒离开,朗月炎简直气得跳脚:“他迟早会后悔的!”
“王爷,您别跟他置气,他就是个野人,估计脑子里也没什么东西。”一侧的侍卫劝慰道。
朗月炎这才松了口气,道:“罢了,你不是说赵阚派人来了么,现在在哪儿?”
侍从忙道:“现在就在王府呢。”
“先回去再说。”朗月炎眸光一暗,转头睨了眼这本该属于他的皇宫,轻哼一声,提步而去。
宫内。
林锦婳才从登基大典上回来,已经是到了下午。
她饥肠辘辘,才回来,就急着让翠婶儿去准备吃了,哪知一个约三十岁左右的宫女立即便道:“娘娘,后宫有后宫的规矩,过了时间便不能用膳……”
林锦婳看她言谈间略带着几分讽刺,浅笑:“你以前是在哪儿伺候的?”
“奴婢以前是在先皇后身边伺候的……”
“很好。”林锦婳不等她说完,便朝翠婶儿看了眼,道:“这位是翠嬷嬷,往后本宫的膳食皆交给她料理。”
“可是奴婢在先皇后身边管了十几年,别人怎么管得好……”
“别人的确管不好先皇后的膳食,所以你继续留在先皇后的寝殿去伺候着,本宫身边便不必你伺候了。”林锦婳冷淡说罢,直接提步进去了。
那宫女傻了眼,愣愣半晌,看着其他宫女们都进去了,这才暗暗咬着牙装作平静般退下了。
等到了里间,墨风才道:“这些个宫人们倒是忠心,现在还记挂着旧主,不过现在已经换了主子,她们下次若是再犯糊涂,莫说娘娘您心善能饶了她们,皇上知道了,必然不会轻饶。”
旁边那些个宫女们听到后,立即低下了头恭谨了面色。
墨风这些话就是说给她们听的,见她们还算听得进去的,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林锦婳去换了便服以后,才觉得仿佛要被压断的脖子瞬间轻松了起来。
“墨风,你是不是也要早些把婚事办了。”林锦婳看着自己身上大红的衣裳,忽然想起来道。
墨风不知她会提这个,脸唰的就红了,一向利索的她居然支吾了一下没说出话。
林锦婳浅笑,翠婶儿正好已经安排好膳食进来了。
按照林锦婳的喜欢,是不喜奢侈,但现在贵为皇后,又不得不按照仪制摆了一大桌。
她坐在桌前,看着这一大桌的饭菜,想着之前见到的流民,只道:“从今往后,不必再准备这么多饭菜,现在正值战事,银子多留着放在国库。”
翠婶儿自然要答应,旁边的姑姑却道:“皇后娘娘,这不合礼数……”
“百姓们连饭都吃不上了,本宫要这礼数何用?”
“可是……”
“等战事过后,国库充盈了,本宫自然会遵照皇室的礼数。但现在我齐国才立,齐国的规矩礼部都还没定下来,姑姑是要拿哪国的礼数来做标准?”林锦婳淡淡道,被她们这一搅和,吃饭的心思都淡了。
那姑姑闻言,当即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
林锦婳心中无奈,却也只道:“行了,下去吧。”
“是。”她不敢再留,很快下去了。翠婶儿见她情绪不大好,将布菜的宫女们都打发了出去,这才亲自给她盛了碗嫩嫩的鱼片合着淮山熬成的粥端了上来,笑道:“娘娘先用膳吧。”
林锦婳嗅着这饭菜的香气,才心里的浮躁才稍稍去了些。
等美滋滋吃过饭,她才去看了眼葡萄和酒儿,见墨花小心守着,才安了心,不过接下来要接见一众大臣夫人们的跪拜,也让她头疼许久,等把人都送走,已经是又过了一天了。
晚上的时候,林锦婳接到了意外的消息,是花生传来的。
来传消息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徐泊山。
徐泊山当初被花生的人救出来后,因为受了伤,便一直在养伤,也不知道外面的事,等再出来,才知道赵怀琰竟是夺下了南疆,建立了齐国。
他一路跟着花生过来,也知道了他一直在查的东西。
等见到林锦婳时,他一阵心酸,他这个侄女儿当真不容易,原以为她是将军府的嫡女,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遇上那样一家子的亲戚。等好不容易嫁了人,没想到还有更多的磨难在等着她。
“舅舅,你怎么了?”林锦婳将殿里的外人都打发了出去,才亲自走过来道。
徐泊山看着她感慨不已,才道:“舅舅是高兴。”
林锦婳浅笑,又让他坐下,跟他说了会儿话,才问了他此番来的目的。
“是花生查到了一件事,他继续往下查去了,所以这消息便我替他来告诉你。”徐泊山说起这事,面容严肃起来。
“舅舅请说。”
“是一直跟你们作对的定王长孙玄隐……”徐泊山微微皱眉,严肃看着他道:“他其实在几年前就已经身中剧毒,无药可救了。按理说,他早就应该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而且与旁人无异。”
墨风听着也惊叹起来:“他自己就是用毒的绝顶高手,他怎么可能会中毒?”
徐泊山也觉得奇怪:“他是医毒双绝,但花生查到的也是千真万确。”
林锦婳眉心微微拧了起来,若是如此,会不会她一开始就猜错了,他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要报仇,而是要找解药……亦或是炼毒?
西夏的皇帝曾说过,他自小便是炼毒的奇才,而且痴迷炼毒,当初他还曾拿傅云桥炼毒。会不会是他早已炼毒炼到走火入魔了?
她想了想,总觉得有可能,但不能确定。此人太过狡猾多变,甚至,他为何曾帮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她不能太笃定自己的感觉。
“等花生继续查查再说。”等查出长孙玄隐的真正目的,也许就知道他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了……
此番城中的长孙玄隐,也接到了消息。
清幽在一侧道:“师父,那个叫花生的人,已经查到一些东西了,还要让他继续查吗?”
“看不出他还有几分本事。”长孙玄隐神色淡淡,看着如今一片安宁的都城,浅笑:“现在江太后和赵阚都能沉得住气,我又如何能沉不住呢?”
“那您的意思是由着他继续查……”
“让他查到一些我想让他查的东西就是。”长孙玄隐浅笑,抬手,看着在手心爬着的蛊虫,慢慢握紧。
江太后的信送过来后,赵怀琰只淡淡扫了一眼,便直接点了火烧了。
他看着城墙下蓄势大发的三十万大军,浑身杀气,现在没有任何事能阻扰他拿下南疆,就是江太后也不行!
“出发!”
“出发!”底下士兵跟着大喝,浩浩荡荡随他而去,而徐程青也作为副将跟在了他身边。
林麓之父子则是带着剩下的二十万大军,绕回之前他夺下的城池,直奔蛮夷,以防蛮夷忽然跟南疆合作,反扑回来。
林锦婳带着孩子和墨花几人藏在城中等着,平素也不敢露出丝毫的踪迹,这样躲藏的日子,一直过了整整一个月,直到前方,传来大捷的消息。
七月盛夏,赵怀琰根本不愁粮草,一路南行。
南疆的调出去的大军一时半会根本调不回来,几个南疆皇子也均是吓破了胆,唯独朗月寒从头至尾都很镇静,也压下了底下大臣建议跟蛮夷合作反扑的消息。
他觉得,南疆该投降了。
南疆皇宫中,传信的兵将一个接着一个往宫里跑,带着一个又一个赵怀琰攻城成功的消息。
南疆的皇帝早已不行了,枯瘦的脸发黑,已是蛊毒至深的情况。
若不是靠着这蛊,他兴许都活不到今日。
他看着底下站着的儿子们,问道:“你们谁还想要朕这个位置?”
几位皇子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接下这个位置,等于就要御驾出征鼓舞士气,但现在赵怀琰已经兵临城下,出去就是个‘死’字。
几人均低着头不出声,皇帝才看向朗月寒:“老七,你呢?”
“儿臣,投降。”朗月寒如实道。继续打下去,只是劳民伤财,语气如此,倒不如投降的好。
他这话一出,那些个皇子们均是嘲讽的笑出了声,但朗月寒依旧面色不改,南疆现在折腾出这么多事,全是因为几个皇子内里争斗而导致的。大皇子为了赢得好名声,先是派兵攻打蛮夷,结果导致南疆内里耗空。想活捉赵怀琰,结果自己反而中了圈套。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咳了两声,才问着来回禀的人:“我们还有多少兵力,多少粮草,能扛多少天?”
“回禀皇上,城外只剩下不足两万将士,但此番那赵怀琰过来,还有二十多万大军,沿途他夺下的城池,更是有不少百姓都归降了,而且极为拥戴他。。”士兵自己说完心里都是虚的。夺下城池的赵怀琰,非但没有烧杀抢掠,反而还会给灾民粮食财物,比现在的皇帝都好。
他话才说完,外面又来了人。
“报——!”
“说。”皇帝咳了几声,道。
“城中粮仓被人给烧了,现在外面敌军将整座城都围了起来,我们的人根本出不去,剩余的粮食也撑不住几日了。”来人慌张道。
朗月寒神色淡淡,粮草会被毁他早就猜到了,但五皇兄偏偏盲目自信到以为绝不会有人能烧了他管理的粮仓。
五皇子微胖的身子微微一颤,赶忙就道:“父皇,要不然……”
“蛮夷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吗?”皇帝不想投降,投降就等于要背上千古的骂名,更对不起列祖列宗。可若是不投降,整个南疆皇室都会被屠杀殆尽。
“听闻那林麓之已经带着大军驻守在了蛮夷边境。蛮夷若是答应与南疆联合,林麓之一定会立即出兵清缴,所以……”底下的大臣犹犹豫豫说完,皇帝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人便直接倒在了身后的暖榻上。
很快,南疆皇帝病倒的消息便传开了。
朗月寒出宫时,还能看到不少百姓已经在请愿投降了。
毕竟此番大战,小小的南疆已经损失惨重,而且他们引以为傲的蛊师们,对赵怀琰也根本没有任何用,因为有赤虹玉在。
他看着南疆都城凋敝的模样,也知道投降之日不远了。
城外,徐程青看着坐在营帐里的赵怀琰,笑道:“想不到西夏居然一直没动静。”
“在准备而已。”赵怀琰看了眼手里的密信,递给了徐程青。
徐程青一目十行的扫完,才诧异看他:“没想到西夏竟然暗中跟赵阚结盟了!”
“的确不可思议。”赵怀琰眸光淡淡。
“我还以为江太后她的目标一定是吞没锦朝。”徐程青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发觉他神色正常,才没有多问。
赵怀琰慢慢站起身,走出营帐,朝西夏的方向看了眼,神色淡淡。她的目标的确是锦朝,之前特意来信给自己,如今又迟迟不行动,背后一定有更大的目的,或者遇到了更大的阻碍。
但不管是哪一种,南疆很快便要到他的手里了,他绝对会拿到手的!
赵阚此刻也是心急如焚。
“都已经打到了南疆都城了,蛮夷和西夏居然都没动静,他们难道真要看着赵怀琰夺下南疆么?到时候对他们的威胁,可一定比锦朝的更大。”赵阚怒道。
一侧孙尚书忽然道:“会不会是他们早就勾结好了,等着瓜分咱们锦朝呢?”
赵阚皱眉,但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若是如此,我们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给西夏太后的那十座城池,里面布置好了么?”赵阚寒声问道。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把城池给她?不过是让她跟赵怀琰撕破脸罢了,没想到她居然至今没有动手,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孙尚书立即点头:“准备好了,您一声令下,我们的人便会从城内反杀他们的守将,直接夺回城池,并顺势将之前失去的城池也一并夺回来!”
“好,吩咐下去,今晚行动!”
“是!”孙尚书立即高兴的下去安排了。
却不知道现在的江太后并非不愿出兵,而是的确出了事。
她看着底下回话的胡丞相,面色微寒:“还没有人愿意去攻打谋逆之人么?”
“娘娘,不是大臣们不愿意去,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大臣们一致要求见过皇上,再做决断。此事已经拖了快一个月了,难道皇上的病还没好吗?”胡丞相道。他忠心为主,为的是皇帝,而非太后。
江太后面色更沉:“你们是担心哀家谋朝篡位不成?”
“臣等不敢。”胡丞相跪了下来,才道:“先皇有训,除了皇上和摄政王,任何人不得擅自调动军队。”
底下的一众大臣也跟着跪了下拉,江太后面上浮现出讽刺,这是先皇早就预计到会有自己垂帘听政的今日,故意设的局么?
可时间过去这么久,她也斩杀了不少的大臣,但这些老古董各个依旧冥顽不灵。若是再不阻止赵怀琰,他就真的要夺下南疆了,而且锦朝那边只怕也要出事……
正想着,外面传来消息,说弦月和赫连璟求见。
江太后知道她的目的,她躲了自己这么久,为的就是能在这样的时候出现,然后领兵出征吧。
赫连璟手里的确还有十万大军的。
可是十万大军就能跟赵怀琰对抗么?
“娘娘,可要见?”兰姑在一侧道。
江太后深深看了眼底下顽固的大臣们,知道继续说下去,他们也不会听的,只道:“不见……”与其成全弦月,倒不如成全怀琰。自己到底是他生母,而他也要杀回锦朝。等收拾完锦朝再说。
她睨着底下的大臣,道:“既如此,哀家也不勉强你们。撤回所有守在南疆附近的兵力,准备进攻锦朝。”
胡丞相还要阻止,便听江太后道:“便是我们不动锦朝,锦朝也要吞没我西夏的,难不成你们要坐以待毙?”
底下的大臣们看了看胡丞相,胡丞相也只是暗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当晚,西夏留在南疆附近的兵力便全部撤回了。
南疆的皇帝也知道,继续打下去,根本不可能有赢的胜算了,当晚便写出了投降书。
投降书的内容很简单,但要求却不少,最主要的,便是投降让位后,南疆所有皇室必须拥有世袭的爵位。
是皇帝亲自出城跟赵怀琰谈的。
他坐在龙辇上,神态十分疲惫,但不难看出他已经气数不多。
营帐外,赵怀琰坐在首座,看着投降的内容,神色淡淡。
“我的要求并不多,只要我的儿子们保留姓氏,册封为王,女儿们则为你的王妃……”
“本王的王妃此生只有一人。”赵怀琰打断他的话,淡淡道。
南疆皇帝微微一怔,而后看他:“男人三妻四妾,你若是真的成为了王,难道还是只有一个女人么?”
“是。本王可以允诺册封她们为公主,未出嫁的赐公主府邸,其他的,本王不会答应。”赵怀琰道。南疆肯投降自然是最好,这样不仅不用再劳民伤财,也能及早避免锦朝和西夏暗处再有动作。
“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侧开口的是五皇子朗月炎。
赵怀琰看也没看他,只淡漠看着南疆的皇帝。
皇帝看着他决绝的样子,知道根本没有谈的余地了,只无奈笑笑:“那我还要免死令牌。”
“一张。”赵怀琰道。
朗月炎还要说话,皇帝却是应了。
他看着赵怀琰,就知道自己此番来谈归降条件,他根本是不屑的,他自信能杀入都城,夺得南疆。
他看着罗列的条件,赵怀琰没再多说什么,只应了声,交了投降书和印玺,转头回去了。
回去的当晚,便传来了皇帝的死讯,和皇后殉葬自尽的消息。
关于投降,南疆的大多数百姓们是高兴的。经过这么久战争的折磨,他们早已疲倦,如今不打仗了,不管是谁做这皇帝,都无所谓。
赵怀琰还是以南疆皇室的大礼办了南疆帝后的葬礼,七日之后,南疆便不再是以前的南疆了。
林锦婳一直在等着消息,在得知终于拿下了南疆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王妃,我们现在赶往南疆京都吧,接下来,王爷就要行册封礼了。”高禀看着抱着孩子在廊下玩的开心的林锦婳道。
翠婶儿被救回来后,这段时日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手里端着汤过来时,脚步都是轻快的。
“王妃,何时启程,奴婢去收拾东西?”
“翠婶儿已经迫不及待了,等入了宫,您可就是翠嬷嬷了。”墨月在一侧打趣笑道。
墨花也跟着笑笑,看着两个乖巧的孩子,只道:“咱们不急,等王妃决定,现在天气闷热,急急忙忙赶过去,两位小主子不一定受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