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断她后路

佞华妆 商璃 11660 字 9个月前

皇后轻轻放下手里捻着的佛珠,神色却并没有半分轻松:“如此说来,太后还是看重这位慧觉大师的,外面的人可曾查清楚了这个慧觉的背景?”

云姜摇摇头,在一旁恭谨道:“出去查的人说,慧觉的背景好似刻意被人抹去了,只能查到他来到京城后的事。”

“这么说来,他的背后真有可能就是定南侯府了……”皇后重新转起佛珠,神情放松了些。

“娘娘,最近这位定南侯夫人倒是格外爱跟您亲近,是不是说明定南侯也有意投靠您?”云姜在一旁问道。

皇后面色冷淡:“定南侯其人狡猾的很,在怀琰和赵阚没有分出明显胜负之前,他是不会轻易表明立场的,不过既然这位慧觉大师是他的人,他如今攀上了太后,本宫倒是可以给他些甜头。”说罢,便起了身慢慢往里间去,云姜赶忙上前将人扶住,低声问道:“您想怎么做?”

皇后睨了她一眼:“你以前主意最多,现在倒是没法子了?”

“奴婢哪里比得娘娘聪慧。”

皇后笑笑,才道:“本宫听闻她过几日要办诗画会,你使人送些东西过去就是。本宫看定南侯有个侄子很想娶王御史家的女儿,回头本宫再去皇上跟前讨个人情。”

“还是娘娘聪明。”云姜奉承着,皇后也只是一听。进了里间才寒了声:“现在德妃如何了?”

“听闻皇上还是没有放她出来,却也没有惩罚。咱们使人悄悄送去的东西她通通命人扔了,除非是她亲信拿去给她的,否则一概不用,怕真的染上疫病。”云姜道。

皇后懒懒倚在了暖榻边,捧起一侧的茶喝了一口,才浅浅笑道:“听说她前些日子飞扬跋扈的还去林府动了手,林家那妮子是个会医术的?”

云姜颔首,眸光深深道:“民间还传她医术不错,侯夫人那男胎好似还没成形她就预测到了。”

皇后听罢,轻轻一笑:“既如此,过几日也请她到宫里来一趟。”

“是。”云姜连忙应下。

曾学海这会儿还不知道皇后要去皇上跟前请恩呢,最近曾家因为疫病那药,亏损不少,气得正发狂。

“都怪那徐家,若不是他们,咱们怎么会亏了这么多。”一旁小厮道。

曾学海面容阴沉的很,闻言,也只咬咬牙。

正要出门去,边听人说叶姨娘求见。

曾学海并非纵情之人,比起女色,他更喜欢权利和金钱,闻言眼皮也懒得抬一下:“打发她回去,我现在要出府。”

“公子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徐家看看!”曾学海轻哼一声,直接便出门去了。

他仗着自己叔叔是定南侯,出门也只带着一两个小厮。

出了门上了马车,才走不远就见前面涌出一帮乞丐来挡着去路。

他可没什么施舍的善心,掀开车帘对小厮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把人给我赶走!”

小厮也很为难:“公子,他们躺在地上不肯走呢,要不就给他们点银子……”

“混账东西,我哪里来的钱?”曾学海不满瞪了他一眼,看着车夫:“他们要是不走,直接从他们身上轧过去,就是死了也不关本公子的事。”说罢,不耐烦的甩下了车帘。

车夫也没多少同情心,抬起手里的鞭子便狠狠抽了下去,马儿立即扬起蹄子跑了起来,若不是躺在地上那小乞丐跑得快,那马车轮子真就轧着他的肚子碾过去了。

一群乞丐惊魂未定,一侧的巷子里却走出个穿着水墨衣衫的少年来,见状,只轻嗤一声,问着其他人:“办妥了吗?”

其中一个乞丐扬了扬刚才从车辕上取下来的零件:“他要是不打算轧死我,我还不打算拆掉这么多的。”

老六眉梢微微一挑,邪气的便朝马车方才离去的方向追了去。

曾学海今儿也是倒霉,本来马车被拆了零件,他就算摔下来,也顶多摔断一条腿,奈何马车刚刚跑到市集,马车顷刻四分五裂,一个骑着快马的人匆忙跑过,他从从马车里滚出来的瞬间,快马的马蹄狠狠就踢在了他的膝盖上,而后慌乱的踩踏着他的身体过去,让他根本躲避不及,当即血溅当场,只剩下了一口气。

骑马飞奔的人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他勒住缰绳看了一眼,而后便驾马扬长而去。

曾府的人都吓蒙了,周围百姓也围了过来。

老六挤到人群后面,看着血肉模糊的曾学海,微微皱眉,悄悄将郑府的令牌遗落在当场,而后才转身而去。

林锦婳回到林家时,府里已经备好了午膳,但白兰还没找到,她这才开始有些担心了。

忧心忡忡吃过午饭后,徐泊山约了林麓之去祭拜母亲了,她下午便在房间里等着,直到日暮,也没有传来白兰的消息,她才知道,白兰肯定是出事了。

墨风从外头回来,看着连给王爷绣帕子的兴致都没了的林锦婳,轻声道:“小姐,墨月没有查到有关白兰的消息,昨夜她出门后,好似有人在接她,而后便没了消息。”

“会有消息的。”林锦婳闻言,已经知道白兰在谁手里了,她无奈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正好杨妈妈回来。

杨妈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道:“小姐,铺子出事儿了。”

“何事?”

“铺子里的五个掌柜联合起来把朱无才打了,还在栽赃说他贪墨了银子,要把他送去官府。”杨妈妈眼睛红通通的,面上微微有些发红,想来是起过冲突,那些掌柜还动手了。

林锦婳微微拧眉:“你说过那些掌柜有大夫人的人?”

杨妈妈颔首,林锦婳想起昨晚的事,八成是大夫人跟郑如意联合起来要做什么了。

她当即便道:“墨风,去挑几个能打的侍从跟着,杨妈妈去一趟熊府,找到熊世林,告诉他,老夫人要报官抓他强暴。”

老夫人既然还抱着侥幸,那她就彻底断了她的退路!

杨妈妈咬咬牙,刚要转头出去,又听人来传,说梅婆子在后角门处,要见林锦婳。

杨妈妈迟疑的回头看着林锦婳,林锦婳却冷冷一笑:“来的正好,立即请人进来。”

“是。”

不多时,梅婆子便被人带过来了。

林锦婳看她不敢跟自己对视,一进来便哆嗦着跪在了地上,才问道;“怎么白天便来了。”

梅婆子忙道:“小……小姐,奴婢发现老夫人今晚约了一个神秘人悄悄见面。”

“哦?在哪里?”林锦婳继续问道。

梅婆子看也不敢看她,更没察觉出异常,直道:“就在京城内,不过是城西的一个偏僻地方,奴婢说不出名字,不过奴婢可以带您过去。”

林锦婳了然一笑,只淡淡问道:“是不是只能带我一个人过去?”

梅婆子微微一惊,抬起头已经看到林锦婳眼里的冰寒了,当即吓得跪在了地上,嘴巴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林锦婳偏偏就答应了。

“你且出去稍等一下,我换身衣裳,就跟你走。”林锦婳淡漠道。

梅婆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不敢多想,连忙点头:“那……那奴婢在外头等您。”说罢,赶忙出去了。

等她一走,墨风才道:“小姐,不若奴婢扮成您的模样跟去。”

林锦婳点点头:“我正有此意。若是大夫人跟郑如意都在那地方等我,那此时郑如意必然不在郑府。只是……”她顿了顿,才凝重的看着墨风:“你过去以后,若是白兰在,一定要保护好她,而且时间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小姐是想……”

“我与爹爹和舅舅正好去郑府看看,若是郑如意这会儿不在家,可就怪不得林家人不道义了。”大家闺秀半夜不在房中,如此不知检点的女人,如何能娶?就算无赖如郑老夫人,便是强行把郑如意嫁来做妾林家都是不会接受的。

杨妈妈小心翼翼道:“那铺子的事……”

“铺子八成是为了分散我们注意力的,且不去管,就算报官也暂时死不了人,最多损失些银子罢了。”墨风当即道。

杨妈妈这才点头:“那奴婢立即去熊府。”

林锦婳颔首,赶忙带着墨风去换了衣裳。

墨风身量与她差不多,虽然高些,和戴了黑色的斗篷和帷纱,也叫人辨认不出来。

梅婆子焦急在等着,瞧见里头人出来,才忙道:“小姐,咱们走后门吧。”

墨风透过帷纱看着她乱转的眼珠子,默默点头,跟着她往外而去。

等人一走,林锦婳即刻去了前院找到了将将祭拜完回府的林麓之和徐泊山。

“父亲……”她将昨日郑如意一心求嫁之事又复述了一遍,才道:“女儿觉得这件事,还是早些解决才好。”

“可是现在天色已晚……”

“而且上次郑将军还说十分想念您,却不好来见,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您若是再不去,只怕要叫郑江军以为您看不起他了。”林锦婳知道林麓之重情义,尤其对郑莱,更是一心提拔,直到上次郑莱将林锦澄骗去被敌军捉拿住,关系才算疏远了些,但她知道,他心里一定还顾及着几十年的兄弟情义。

闻言,林麓之的面色果真是变了几番。

徐泊山则只是微微皱眉看了看林锦婳。

林锦婳知道舅舅心里清楚,但今日若是不去,便是失去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舅舅也一道过去吧,也好好见见郑小姐,把话都说清楚,也省的哥哥被人背后指指点点。”林锦婳只笑道。

徐泊山看着她如此坚持,知道其中必定有原因,想了想,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林麓之见状,也叹了口气:“那好,我们收拾一下……”

“事不宜迟,不必收拾了。”林锦婳立即让人备好马车,便跟他们二人一道快速往郑府而去,郑如意若是真的不在,那她这一辈子都别妄图再打林锦澄的主意!

此时的林府。

林老夫人连续喝了几天林锦婳开的药后,身上的烂疮已经开始结痂了,而且没有再发出新的,这让她安心不少。

屋里烛火依旧只有幽幽暗暗的一盏,老夫人不许人照的太清楚,免得被人发现她身上的烂疮。

婆子恭谨站在床侧,看着在床幔内躺着的老夫人,低声道:“大夫人在外面来了几趟了,您当真不见见吗?”

“大老爷呢?”老夫人声音有气无力,中用听话的儿子死了一个,剩下个纨绔不听话的,如今孙子孙女纷纷进了大牢,出来遥遥无期,她又被人设计毁了清白,只觉得生活都无望了。

“大老爷还在外头呢,又好几日没回来了。前些日子二公子托人从牢里带话回来,说不想再待在大牢了,让您给想想法子,您就这一个亲孙子了。”婆子小心翼翼的复述着原话。

老夫人一想起林惜腾,只沉了脸:“自己不争气!”

“可是老夫人,马上就到春闱了,若是二公子出来,兴许还能考上呢。”婆子试探道。

老夫人翻过身冷冷盯了她一眼:“大夫人让你来当说客的?”

婆子知道她这几日性子阴晴不定,立即跪下认错:“奴婢也是看您成日郁郁寡欢,想着有孙子承欢膝下,总是好事,林家也不能一直这样没落不是?”

“我何尝不想林家富贵繁荣!”老夫人一想起这事儿就气得咬牙,她处心积虑要除去三房一家,到头来却被一个林锦婳拿捏的死死的。

正想着,外面又来了人。

“老夫人,七小姐求见。”丫鬟在外道。

老夫人听到林锦婳的名字,便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只咬咬牙:“请她进来。”说完,到底看了看一旁跪着的婆子:“先让大夫人回屋去,不许她过来。告诉她,林锦婳已经知道她娘是她动的手了,让她自己小心些。”

婆子面色微微一白:“七小姐怎么会知道……”

老夫人嘴巴嗫嚅了一下,到底没说出是自己说漏了嘴叫林锦婳知道的,只寒声呵斥道:“让你去你便去。”

“是。”婆子不敢耽搁,连忙下去了,不多时,林锦婳便来了。

她一进屋,屋子里依旧是闷闷的不透气,房门窗户紧闭,二月的天已经暖和了不少,屋子里依旧熏着炭火盆子闷热的紧。药味弥漫在屋子里,让人作呕。

杨妈妈跟在一侧,一进屋子,面色都白了几分,压着胃里的不舒服没出声。

林锦婳隔着珠帘看着里头的也正直直盯着自己的老夫人,笑道:“祖母身子好了不少。”

老夫人闷闷的应了声,只等着她说来这儿的目的。

林锦婳也不绕弯子,将下午郑府的事说了,隐去了出城那一段,只道:“对于处理这样的事情,相信祖母很有手段。”

“你想让我去郑府大闹?”

“除了大闹,祖母还能想到别的吗?郑如意我决不允许她嫁入林府的,至于如何能办到,且看祖母的手段了。”林锦婳淡淡说着。

老夫人微微咬牙:“可郑家到底还是三品的将军,如今我林家却……”

“林家如何?哥哥也是三品的威武将军,大伯不也是四品的饮马么,听闻大伯母娘家如今更是正四品的官儿,相信祖母有这个底气。以前如何对付三房的,现在如何对付郑府。”林锦婳莞尔一笑。

老夫人看她笑起来,越发觉得可怖,她分明是笑靥如花的样子,浑身上下却一丝暖意都没有。

她不想去得罪郑府,但看林锦婳的样子,却是势在必行。

她顿了顿,才道:“我知道郑如意,跟景王赵阚早已同流合污,便是坏了她的名节,她也要赖在林锦澄身上,昨儿虽然被你抓到了,但外人只会以为木已成舟,郑家若是执意要她嫁,林家不能不娶。”

“所以才要老夫人想办法。”林锦婳的笑容淡下来,老夫人之前能做主哥哥跟郑如意的婚事,必然跟郑府甚至赵阚达成了某种协议,现在想要退婚,便是难,她也一定有法子!

老夫人见她面带威胁,抓着被子的手都气得微微发抖,却不得不应:“我试试……”

林锦婳闻言,淡淡转过身离开:“能不能成,可关系到下月的药方,祖母想清楚了。”话说完,人也已经出了屋子,只留下老夫人在房间里懊悔当初为何没能杀了她,但后悔也已来不及了。

林锦婳出了院子,便看到院墙角鬼鬼祟祟躲着个人影,她只当做没看见,等走远了些,那人影才追了上来,她这才看清,原来是之前她让盯着老夫人的梅婆子。

梅婆子瞧见四下无人,才敢上前见礼,低声道:“七小姐,奴婢是来给您汇报消息的。”

“什么消息?”林锦婳倒也停下脚步听她说。

“是老夫人的消息,奴婢发现老夫人悄悄使人将您给她的药让人送出去了。”梅婆子神秘兮兮道。

杨妈妈看了看林锦婳,才问道:“送去哪儿了?”

“奴婢还没查出来,不过看样子,老夫人打算豁出去重新找大夫看呢。之前府里请过的那位黄大夫您可还记得?他好似回京了,老夫人只怕就是请的他。”梅婆子眼珠子咕噜一转,面带几分鄙夷:“这个黄大夫听闻是在外头治死了人,被人打断了一条腿才回来的。”

林锦婳自然记得这个黄大夫,那段时日娘亲刚过世,这位黄大夫便受了老夫人指使差点害死白兰。当时她念着他阴谋到底没得逞,放过他一马,没想到居然还敢回来。

“继续盯着,有动静,直接递了消息给杨妈妈去。”林锦婳道。

梅婆子忙笑着点头:“您放心,奴婢眼睛睁得大着呢。”

林锦婳让杨妈妈看着赏了,回头看了眼老夫人的院子,这才提步而去。

等她一走,梅婆子看着手里刚才杨妈妈打赏的散碎银子,高兴的把银子收在了袖子里,正打算继续回老夫人院子里去,面前忽然就出现了大夫人的身影,原来大夫人知道林锦婳过来之后,根本没走,一直在这儿藏着,也恰好听到了梅婆子的话。

梅婆子吓了一跳,还未喊出声就被大夫人的人捂住了嘴。

大夫人杀气沉沉的盯了她一眼,才低声道吩咐道:“把人给我绑起来关在柴房,敢吃里扒外,看我这次不扒了你的皮!”

梅婆子忙摇头,大夫人见状,这才冷声道:“不想死,那就林锦婳让你做的事一五一十说清楚。”

梅婆子哪里还有什么忠心,现在只管着保命了,点头如捣蒜,等大夫人的人松开手,便竹筒倒豆子般把林锦婳让她做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包括方才的话。

大夫人闻言,只讽刺的看着林锦婳离开的方向:“她还让你去通传消息?”

“是。”

“那好……”大夫人一想起林惜玉从高贵的景王侧妃变成阶下囚,便恨林锦婳恨得入骨,咬牙道:“我这儿倒是有话要你去传传。”

梅婆子看着大夫人一脸的杀意,咽了咽口水,弱弱点了点头。

大夫人这才冷着脸让人把她带了下去,自己径直往老夫人房里去了。

他们一走,离这儿不远处的假山后,林锦婳才默默看了眼杨妈妈。

杨妈妈心有余悸,若不是一出老夫人的院子就发现有人在后面盯着,只怕日后真要被这个梅婆子给坑了。

她低声看着镇定的林锦婳,问道:“小姐,那咱们怎么办?老夫人那儿还可信吗?”

“郑如意早跟大夫人同流合污,此番老夫人这儿怕有些悬,不过没关系,她若是敢坏事,我自有办法叫她后悔。”林锦婳冷漠说罢,这才转身而去。

夜色如水,二月的夜已经又弯弯月亮挂上夜空,流光清寒,落在人身上,更觉得冰冷。

杨妈妈就这样看着林锦婳的背影,也觉得背脊上寒气直冒,咬着牙赶紧跟了上去。

林锦婳一路匆匆回了林府,才听人说林锦澄早早回来了,一回来就去了林麓之房间。

“奴婢听说,公子今晚去王府,没见到王小姐,只有王御史接他进去喝了口茶坐了会儿便出来了。”墨风沏了茶给她,见她坐在暖榻边翻医书,又亲自点了两盏蜡烛过来。

林锦婳看周围顿时亮了不少,感激的看了眼墨风,才笑道:“之前在徐府门口,郑如意把事情闹得那样大,汝嫣不见哥哥是正常的。”

墨风浅笑着颔首。

林锦婳翻了会儿,找到一个药方,才连夜抄写好才微微舒了口气。

墨风看了会儿,笑道:“小姐明日要去见罗老夫人?”

林锦婳笑着点点头,对她道:“去跟哥哥说一声,让他明儿当值时,送我一道过去。”

墨风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连忙点了点头,赶忙出去了。

林锦婳见都安排好了,才终于歇下。

等她入眠了,赵怀琰才轻轻闪身到了她的窗外,墨雪恭谨站在外面。

“王爷。”

“今日之事,本王不希望再有下次。”

因为他背着光,墨雪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也知道必然冷漠的厉害,只将头更低了些:“奴婢便是死,也不会再让小姐出事。”

赵怀琰转头看了眼房间,似乎能透过窗户看到她的睡颜一般,过了好半晌,却还是没有进去。

墨雪见他面色微微有些凝重,问道:“王爷为何不见小姐?”

赵怀琰只微微拧了下眉头,再开口语气里已经溢满温柔:“好生照顾她。”说罢,才转身而去。

墨雪见此,才默默躲到了暗处开始守着林锦婳了。

林锦婳一夜好眠,梦里竟是出现了赵怀琰。早上醒来时,还特意往床边看了看,没有他来过的痕迹。

他在做什么?

林锦婳心里有了几分思念,直到墨风敲门进来。

林锦婳顿了顿,看她道:“怎么是你,白兰呢?”寻常都是白兰在身边伺候的。

墨风也跟着摇摇头:“采儿姑娘一早也在问,好似昨夜便不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