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候一听,微微皱眉:“当真?”
林锦婳见到非但没有欣喜,反而有些优心,想来外面已经应承了某人要休弃侯夫人迎她进门了吧。她记得迎娶的不是别人,正是郑府的一位表小姐。
侯夫人面色微微有些尴尬,却软声笑道:“侯爷不是正盼一个儿子么,这两月妾身便好生调理,不能服侍侯爷,回头再替侯爷挑选一两个姿容上乘……”
“你说这些做什么!”定南候见她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面色有些难堪。
定南候夫人如今年逾三十,人也不算聪明,已是徐娘半老,失宠是谁都能预料到的,她也心知肚明。
林锦婳见她失落的样子,珉唇浅笑:“侯夫人贤惠大度,听闻针线做的最好,锦婳正想着替家里的哥哥姐姐还有边关的父兄绣一些如意帕,寻了京城里最好的绣娘,都说不及夫人,夫人若是得空,给锦婳指点一二可好?”
侯夫人不通诗书礼乐,她虽也是大户出生,但最不爱那些个东西,唯独绣活儿不错,这也让她颇为骄傲。
听林锦婳这样一说,心气儿顺了不少,面上微微发红,一双眼睛也变得格外明亮:“你倒是净挑甜话儿哄我。”
定南候瞧着她这样子,倒是有几分少女的娇气了,不由心里微微一漾。
“本侯还有事务要忙……”
“那侯爷今晚……”侯夫人一听便以为他不耐烦自己了,急道,定南候却是朗声一笑:“晚上回来用晚膳,你好生备着些。”
侯夫人听着,当即娇羞起来。
等送走了定南候,才感激的看着林锦婳:“你这丫头,我原本当你是个心思多的,现在瞧着,心思多也不是坏事。”
林锦婳垂眸浅笑:“心思若是不多,怕是这命也没了。”
“这么严重?”侯夫人讶异道,之前不愿多管闲事,现在却倒是乐意管一管了。
婆子见状,也识趣的上前道:“林小姐脖子上的淤青怕不是谁下了狠手掐的,实在吓人。”
侯夫人闻言,倒也知道林府这些龌龊。林家三房原本才是嫡出,现在的老夫人当年不过是个外室,悄悄在正房前头生了两个儿子,等正房一死,她倒是抬了正房,反倒把原来的嫡子一家欺负的没边。
“这件事你放心,林大老爷还想着替老夫人挣个诰命,明儿我便去见皇后娘娘。”侯夫人直接道,算是许诺了林锦婳。
“可是祖母与此事无关……”
“管教不严,自然是她的错。你母亲才去世,她也应当体谅些。”侯夫人瞧着她道,怕她拒绝,又忙去让人准备瓜果点心,拉着她说别的事儿去了,等到天色渐晚,才允许她回去了。
走的时候,林锦婳听定南侯府的下人说,昨晚的刺客有头绪了,说是腹部的剑伤淬了毒,若是不请大夫,怕活不过半月。现在定南候已经看严了全京城的大夫,一定能查出来。
上了马车,林锦婳想了想,到底是沉沉叹了口气对马车吩咐道:“去城南巷子三十七号。”
“小姐,咱们去那里做什么?”白兰不解道。
“去寻慕容尘。”林锦婳淡淡说罢,便靠着马车合起了眼睛,心里却是复杂,昨日赵怀琰那样对自己,兴许是毒药所致?若真是如此,她倒是误会好人了,毕竟她无法查到边关的事,这事儿还得求赵怀琰。
林府此时寂静无声,赵怀琰看着她竟然是从一个废弃院子的侧门出去的,有些讶异的挑挑眉。
林锦婳却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这院子原本未是娘亲用来放嫁妆的库房,所以我知道这里有暗门可以直接到府外。”
赵怀琰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为何恨赵阚?”
林锦婳手心暗暗收紧,浅笑:“王爷那里看出臣女恨三皇子了?不喜倒是真的,三皇子此人孟浪,好拈花惹草,臣女不喜欢。”
赵怀琰听着这话,怎么总觉得是在说自己?可今日就冲动了一次。
他皱皱眉头,看着她疏离的样子,面色微寒:“罢了……”
“臣女告退。”林锦婳闻言,行了礼转身就走了。
赵怀琰话未说完张张嘴想要叫住她,可看她好似真的十分在意今日这一吻的样子,又疑惑了起来,她之前说心慕自己,难道是骗自己的?
大雨淅淅沥沥的落在青石板上,赵怀琰看着看着顺着腹部滴落到地上的鲜血,面色木然转身而去。
第二天一早,郑业成遇刺的消息便传开了。
林锦婳早早等在老夫人院外等着问安,‘恰好’遇上急急过来的林惜腾。
林惜腾见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你才得赐婚,三弟就死了,你说是不是你克的?先克死了你娘,现在又克死了你哥哥,下一个会不会是你爹……”
“啪——!”
林惜腾话未说完,林锦婳的巴掌便狠狠抽了上去。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白兰更是白了脸:“小姐,你这是……”
“林锦婳,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今日应了定南侯夫人的邀请,方才这一巴掌,便算是打你诅咒我爹!”她绝不容忍这些人再伤害她的亲人,但这一巴掌的确是早有预谋。
林惜腾被激怒,上前便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白兰要来拉扯,都被他一脚狠狠踢开。
眼看着林锦婳面色青紫喘不过气了,老夫人倒是不睡懒觉急急来了人将林惜腾拉开。
林锦婳大口喘着气,能感觉到脖子好似要断了一般,但她就是要如此,想必现在一定是青紫一片十分狰狞!
“二公子,七小姐今儿还要去定南侯府,您怎么能……”老夫人身边的婆子暗暗提醒道,林惜腾却不领这个情:“她是自找的!”
林锦婳眼里嚼着泪,微微咬着唇看着婆子:“劳烦妈妈跟祖母说一声,时辰不早,我便直接去侯夫人那儿了。”说罢,领着白兰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惜腾哼了一声:“不就是攀上了枝头,真以为自己就成了凤凰?”
婆子瞧着还不明白的林惜腾,忙悄悄使人去禀报了老夫人。
林紫苏早早躲在一侧听到了这些话,等婆子走了才上前道:“二哥何必这样生气,七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如今又是准王妃,往后可是咱们府里最尊贵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