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来,他只记得要做到子孝,却忘了前面还有个父慈,从小到大,他的爹和娘对他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是那读到小学四年级,也是他自己保证不耽误工分的情形下,才让他读的。
直到他十几岁,自己摸索着学会做家具,开始在生产队里做木工有了额外的补助,他们对他的态度才算是好了点。
阮永胜有些苦涩地闭了闭眼,等睁开来时,眼中清明了许多。
“新苗啊,爹明白你的意思。”
阮永胜轻叹口气,嘴角微微扯了扯,望了眼吴氏,“娃他娘,委屈你了,你和孩子们放心,我一定会做个慈爱的爹。”
即使不孝顺那个并不慈爱对他们的爹和娘,他也要好好疼爱自己的孩子们。
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做,但是,在自己的娘如那天抽打儿媳妇时他再也不会不管不顾,如今天乃至以前的每个星期六自己的娘将家里的吃食端走时再也不会放任不管。
田新苗最初将红烧肉炖洋芋存起来,纯粹是不想让孙氏将全部都端走,此时心中酸涩的她却实实在在地可怜起阮昊明来。
对奶奶的思念加上对阮昊明的同情,让田新苗眼中的眼泪不由越涌越多。
在田新苗准备下跪时快速反应过来、匆忙搀扶住她的吴氏,嘴张了几张,话还未出口,眼中也涌满了湿意。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你这哪里做——”
吴氏在说出‘错了’二字前,望了眼阮永胜,见他正一脸苦涩地望着他们俩,并未有责怪田新苗的意思。
吴氏这才继续道:“你这哪里做错了,你还不是为了让昊明吃顿好的。”
吴氏轻轻叹口气,继续道:“以前还好,家里日子还过得去,我觉得端走就端走,大不了我们再重新来做,可是——”
田新苗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娘、爹,新苗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