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棠露出嘲讽的表情:“野鸡也想当凤凰,跟着她那个不要脸的妈妈到了何家生活,就以为自己摇身一变也成了千金大小姐。我猜,杜婉秋就是想搅黄了你的婚事,再趁机让何千柔顶上。”
她说得没错。
因为,傅锦行接下来的话从另一个方面证实了她的猜测:“原来如此,出事之后不久,据说何元正亲自来向我道歉,据说还带了另一个女儿。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压根没见他们。”
白海棠瞪圆了眼睛:“你看,真的被我说中了吧!母女两个人都是不要脸!”
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有背后的故事,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何斯迦显然有些难以消化,她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说话。
打量着她的神色,白海棠试探着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她也在犹豫,要不要说。
因为看何斯迦的脸色,实在是很不好。
估计也是一时间难以接受,杜婉秋的所作所为,从表面上看,是她出于一己私心,但事实上,如果没有何元正的包庇,她也做不到。
一次次被至亲伤害,换做是任何人,恐怕都受不了。
“白小姐,”傅锦行制止了白海棠,向她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她现在需要休息,我们可以改天再聊。”
闻言,白海棠也放弃了。
她轻声说道:“好吧,我最近都在中海。斯迦,我随时都可以出来,名片上有我的手机号,你记得联系我。”
说完,白海棠站了起来,指了指自己那杯咖啡:“多谢请客。”
等她离开,何斯迦好像才终于缓过神了。
她吁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脸上满是疲惫。
“这位白小姐确实很关心你,从她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傅锦行轻声说道:“既然是你的朋友,以后有空就约她出来喝杯咖啡吧,说不定也能帮助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但不是今天。”
何斯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却发现已经冷掉了。
她只好放下。
“怎么,对何元正还有期待,所以现在才这么难受?”
看出她的心思,傅锦行挑眉问道。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被他看穿,何斯迦有些痛苦地用双手捂住了脸,哽咽的声音从指缝里传了出来:“我只是想不通,我才是他的女儿,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服务生送来咖啡,三个人的谈话暂时被打断了。
抿了一口,白海棠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当时才十九岁,我也不过二十岁,一听到‘结婚’两个字,就好像天方夜谭一样!现在想一想,我们两个人真是太傻了,竟然被人牵着鼻子走!”
觉得她话里有话,何斯迦有些吃惊。
她先看了看白海棠,又看了看傅锦行,发现后者微微皱着眉头,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
“那个,海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斯迦连忙追问道。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实不相瞒,我出了一次车祸,撞到大脑,所以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要是你知道什么,就请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吧,看在我们的友情上。”
关于失忆,早在何斯迦表示不认识自己的时候,白海棠就猜到了。
“很简单,你父亲再婚之后,你就被送到国外读书。那时候你初来乍到,什么人都不认识,年纪又小,很多同学都欺负你。而我呢?是大家眼中的书呆子,一个不会打扮的女科学怪人,于是我们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算是患难见真情吧。”
回忆起少女时期,白海棠不由得苦笑一声。
她掏出手机,找到一张旧照片,拿给何斯迦看。
照片上,是她们两个人。
果然如白海棠所说,她十几岁的时候,穿着老气的毛衣,长长的格子裙,头发又长又乱,还戴着一副镜片超厚的黑框眼镜,挡住了半边脸。
“后来做了激光手术,不用再戴眼镜了,但还是习惯性地会用手去抬一下镜框。”
白海棠笑着说道。
何斯迦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她当时应该还在上初中或者高中,不过和现在的差别并不大,一看就知道,从小是美人坯子。
“你爸还有你的继母把你丢在国外,虽然也会每个月给你生活费,但对于其他方面却不闻不问。就算你考上了名牌大学,他们也没有飞过来看你,理由是何太太晕机,接受不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呵,真恶心,她去国外血拼的时候,怎么好好的?”
一说起杜婉秋,作为外人的白海棠也是一脸鄙夷。
听到这里,何斯迦虽然不记得了,可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阵酸涩。
“在你大二那年,那时候我已经跟着教授在医院实习了,有一天你跑过来,很慌张地告诉我,你爸让你立即回国,嫁给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人,说你们早有婚约,赖不掉。”
说到这里,白海棠看了坐在对面的傅锦行一眼:“没错,就是你。”
他颔首,微微一笑:“我知道。”
对于傅锦行很欠扁的回应,白海棠很不高兴地翻了一记白眼。
她又继续说道:“我也没有和男人相处的经验,不能帮你什么,两个人凑在一起,只能干着急。没想到,就在两天之后,有人特地去找你,你猜是谁?”
何斯迦一怔,喃喃地问道:“是谁?”
她实在想不出来,然而坐在一旁的傅锦行却沉了沉眼色,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