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妙嫣思忖一番,点点头,铺开符纸就要画,但却被这位修士打断:“这位道友,你是从临月宗来的?”
她一愣,目光重新移回他的脸上,眉头微微蹙起,开始认真审视起这个人。
这男子目珠淡如棕色玺石,眼神因此清澈,一望见底,五官淡美如墨画,眉眼合宜舒心,发微卷,呈马鬃之褐色,不太像是南部人。
虽然相貌隐隐间透着不凡,但他的气质极容易让人心生亲近之感,而非敬仰畏惧。
他看着不像是心怀不轨之人。
胡妙嫣如此揣测,但又不敢妄下论断,因为修仙之人皮相美俊者众多,只光凭外表给人的感觉,其实是看不出这人有几分善恶的。
子真像是看出她平静之下的犹疑,淡淡一笑,拿出自己的腰牌放在桌面上,缓缓推到她眼前:“我是真一宗的子真道人,不是来路不明之人,此番找你,只是想询问你几件事。”
“何事?”胡妙嫣低眼扫了一下腰牌,下意识用神识试着探过去,果然感受到腰牌上盘绕着一股强大于她数倍的神识。
才稍微一碰触,她的神识就被硬生生逼了出来。
子真没想到她居然会直接用神识探进腰牌,与他的神识相触,原本淡定的神情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单手收拢,掩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眼中似有退避:“姑娘,腰牌乃私密之物,以后切不可随意将你的神识侵入,此刻若换作旁人,定要觉得你是故意冒犯了。”
这么严重?
胡妙嫣也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这一点,师兄们也未曾提过这些规矩
这几天成为修仙者,用神识到处探来探去,习惯了,她居然因此疏忽,犯下了这样的错漏,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责骂自己为好了
她不是口舌灵活之人,遇到这种情况,只满面的窘迫与通红,一嘴的话噎在唇齿间,急于解释,却适得其反,一个字也没蹦的出来。
子真神色恢复平静,打了圆场与她解释:“你是怕腰牌有假?”
“放心,没人会顶着真一宗的名头做不法之事,真一宗虽只排在五派之末,但这点威信还是有的。”他似是一点也不介意她的无礼之举,又态度平和道。
不管他如何不在意,胡妙嫣只知道自己这种举动的确是冒犯他了,心中多了一些无措与愧意,于是满面歉意道:“是我过分逾越了。”
“道友想问什么,尽管问吧,我可以告诉你的,一定知无不言。”
“好。”子真身子前倾一点,身后些缕顺滑微卷的发丝垂落在胸前,遮住了晕出淡淡红色的耳廓。
茶水烟雾袅袅,两人各执一杯淡绿香茶,闲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