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中午吃过饭,马德邦将那个女人叫到了自己办公室,闭上门后当然没有直截了当的让她办什么事,只是问一些她在单位工作这一两年来的所见所闻和感受,话题一点一点引到了郑秃驴身上,女人就说她有时候来给郑秃驴打扫办公室,总能听见办公室里有其他女人奇怪的声音。这正合马德邦心意,于是趁机用神秘兮兮的眼神看着她说:“小徐,你也听到了啊?我告诉你,咱们郑主任那是在里面和单位的姑娘们那个呢,那个,你能想明白吧?”
姓徐的女保洁员一听,脸上一下子红了一片,羞涩的点点头说:“马副主任,我知道了。”
马德邦脸上闪过一抹神秘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秘密最多和你们保洁组的人说一下,千万不要给其他人说。”
姓徐的女保洁员红着脸点了点头,马德邦的目的已达到,就说也没什么事,便吩咐她下去了。果然,女保洁员从办公楼里一出来,就去大楼后面找其他保洁员,一帮人围成一圈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时捂嘴笑一下。郑秃驴的秘密就这样被添油加醋的开始在建委传播开了。
次日上午,就连赵得三去楼后面送个东西时经过几个保洁员身旁,就听她们在窃窃私语的谈论郑秃驴在办公室里和单位的姑娘怎么怎么的。
赵得三干咳了两声,一帮老女人立刻惊慌失措的四散而去了。
听见单位私底下有人传播郑秃驴的办公室春事,赵得三心里也是意外的惊喜。从办公楼后面回来,上到二楼的时候,突然就碰见韩蕊风风火火的朝三楼而去。赵得三用刁侃的语气问道:“韩大美女,又送货上门啊?”
马德邦几乎像是梦游一样回到办公室,在椅子上重重的坐下来,从办公桌上拿起烟盒,手指颤抖的拿出一支烟,颤抖的送到嘴边,拿起打火机“嘣嘣”打了好几次火才点着了烟,只是感觉平时抽惯了的中华在今天好像变了口味一样,抽起来很吃力,却全然不知自己反方向叼着烟,点燃的是过滤嘴。
马德邦太懊悔自己在郑秃驴还未对自己下手之前就这么轻举妄动的想捞一笔“苦劳费”,结果就被郑秃驴那老狐狸顺势抓住了自己的把柄来逼宫,威胁他让出副主任的位子。马德邦真的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落到这个落魄的地步。但是木已成舟,自己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只能让暗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一直洗了多半根烟,马德邦才现嘴里的烟叼反了方向,拿起来就直接丢在了沙上,也没注意,只是气的xiong闷气短,什么都不想多想,脑子里乱糟糟一团,靠在老板椅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郑秃驴在办公室里给何丽萍和朱厅长打完电话后,仔细再斟酌了一下,觉得和马德邦现在不能把脸皮撕得太破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现在他答应离开了,便准备采取温和措施来缓和一下和他的关系,于是起身走到了胳膊,推开了马德邦办公室门。
刚一进来就闻见一股焦臭味,再一看,沙上冒烟了,立刻惊慌地大声道:“老马,你搞什么啊?怎么把沙都烧着了!”说着走上前去从饮水机上扛起水桶去浇灭了沙。
马德邦还愣在座位不知所措,看着郑秃驴扑灭的火,才神色极为不安的看着了他。
郑秃驴被这这一幕搞的又想痛斥一顿马德邦,但想想,还是强压住火气,温和地说:“老马,我知道你心里不满意,但是你也不能把沙点起来啊,你这是玩火,搞不好要出乱子的啊!”
马德邦一直没想明白,这老狐狸是从什么时候给他上家伙的,自己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郑主任,我不明吧,就算是我倒,我也要倒个明明白白!”马德邦一脸阴沉地说道。
郑秃驴瞪了瞪眼睛,压抑火气,尽量语气缓和着说道:“老马,你还不明白?你是单位的老同志了,辅佐我这么多年了,说句实话,我也不想搞成现在这个局面。但是呢,你也说,你一个老党员,党的作风纪律你心里很清楚,你在采购这事上犯了严重的纪律作风和组织制度所不能允许的问题。这年两上头查这些问题查的多紧?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现在我把你保下来,不让你走,但是年底呢,年底财政上和审计上对建委一审计,什么问题都出来了,到时候就不是让你走的问题了,到时候说不定要双开或者双gui你的,咱们……咱们规划处处长蓝眉同志的前夫方军不就是例子吗?他才贪污受贿了不到五十万,被双gui了,让你走,可以给你保下来乌纱帽,我会向上面建议一下,看你去市规划处继续做副主任,还是你想留下来到年底被双gui,孰轻孰重,老马你自己掂量吧。”郑秃驴说完点了一支烟佯装一脸焦虑的吸了起来。
马德邦知道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都是逃脱不了被整的局面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如果自己非要一意孤行的留下来,恐怕会进一步加深和老秃驴的矛盾,即便是到时候审计上没查出什么问题来,这老狐狸恐怕会暗地里想其他的办法继续加害于他。这时候他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了,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哎了一声,眉头紧锁,后牙槽紧紧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