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野笑了笑,却不说话,只是将剑诀向空中一引。随着他的剑诀引动,空中水汽蟠结卷曲,隐隐有一尊神君真形显相而出,但这虚形转眼就凝成了一枚水珠,晶莹剔透中,隐隐可见一道坎象卦符隐现其中。
仙术士将手一招,这枚凝水而成的符珠就落在了他的掌心。
魏野托着这枚符珠向前一伸,王自是心领神会,双手将这枚符珠捧了。就听得自家主公说道:“这些水府都总管,都不曾拜受天职,也没能登名仙箓。如今绝天地通,他们要么转为血食鬼神,要么就只好带着麾下部众占水府为王,做起什么灵感大王一类妖物起来。能收服此辈,将来也是个助力。我将这坎象真形符演化宝珠,你持了这符珠,只管问这些水府都总管,哪个愿意皈依,你便与他符印加身,取了真形秘讳,列为下元太渊宫中坎部神将。”
王捧了符珠,却是满眼是笑,欢喜都来不及,连声道:“在主公门下这么多日子,虽然享受不少,但是这样好事倒是难为主公头一回照顾咱。主公且放心,这事情我自然替您办个漂亮!”
说罢,这石蟾精将符珠朝嘴里一丢,身子一晃,现了他石蟾精的原身,噗通一声就跳入莲花缸里,去找那些水府都总管的晦气不提。
打了蛤蟆王,魏野打量了一番这刘先主庙四周,终于是摇摇头说道:“这些水府神将,虽然皈依后得了下元太渊宫符印,终究只是水府小吏强行拔擢起来,到底差了一筹。何况这些货里,也不过那几条半蛇半蛟的,算是有些气候,但要撑住刘先主庙这个场子还差了一点。”
说到这里,仙术士剑诀向天一引,许玄龄只听得空中闷雷乍响,却见电光之中,一尊紫髯碧眼的护法神将显出形来。
这尊神将头上武弁大冠上与嵌着一颗拳大明珠,珠光映照处,浮现出震卦卦符,身披靛青法衣,其上满布云雷篆文。神将一手持法剑,剑身满布符篆,另一只手却握着一只通体晶莹的绿石斧,斧刃处隐隐有青白电芒闪动,正是震象神君真形!
随着震象神君真形符现形的,还有一尊头戴嵌珠羽冠、身披道服的神将,一手握长幡,一手持铁扇。那长幡之上,飞廉龙雀,随云腾跃。
震为雷,巽为风,这尊神将羽冠上那颗宝珠中闪动着的不正是巽卦卦符?震象、巽象两尊神君真形,伫立于此。
涿州城畔,拒马河千载涛声不绝,这条长河,端太行,东流渤海。[超多好]?燃?文小?说??????.?r?an?en`
晋室南奔之时,这里曾经是阻挡后赵屠夫石勒的最后防线,而它流经宋辽边郡的那一段,就是曾让大宋艺祖赵匡胤望而兴叹,太宗赵光义乘驴车仓惶南逃的白沟河。
独坐河畔,不管是文人士子还是道者禅僧,都不免要生出三分怀古之叹。
然而要换了雨水绵绵时节,便是再有游兴的人,也未必肯头戴箬笠、身披蓑衣地驻留拒马河畔,静听雨声、涛声并奏的一曲“大河东去”。
便在拒马河畔一处无人野渡之畔,却有道者竹冠锦服,伫立河岸之上,身后许玄龄道巾大袍,手持阆风玄云扇,侍立在后。
绵绵雨声中,却见两人身侧,不见半点雨水濡濕袍服的痕迹,就仿佛周身撑开了一个无形罩子,将雨滴阻挡在外。
许玄龄陪着魏野在这野渡旁静立多时,终究是有些心浮气躁,不由得开口道:“山主,王道友去了许多时候,莫不是水中遇着什么凶险,可要弟子下去相助?”
魏野摇头笑道:“你不晓得那石蟾儿,他最是见风使舵、滑不沾手的一个家伙,他在我门下苦修《北岳九泉摄毒狱禁》也有好些年头,如今有没有大成,只要看今日他的表现便好。”
正说话间,只见河面涛澜再起,一团浪花旋转间,一个矮胖和尚鼓着腮、腆着肚,就这么直挺挺地踏着浪跳了出来。[八零电子书]
只是他大嘴大肚,看着就像是个被吹起来的猪皮气囊一般,只是捂着嘴不肯说话。
魏野见他这个模样,心下已经有数,随即朝着许玄龄使个眼色。许玄龄心中也是有数,顿时将手中阆风玄云扇一挥,霎时间河面上水汽聚集间,就起了一团云气,托住这矮胖和尚就接引他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