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仍能以御器之术驾驭,这件磻溪江氏传家至宝却像是减了几分灵性,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像是一只喝醉了乱飞的知更鸟。
贺兰公也不在意,就这么猛地将手一握,半空冰夷盂顿时四分五裂,化作片片散碎青玉,跌落尘土中间似还杂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石蛤蟆。
一手握碎了这件水族至宝,却在冰夷盂碎裂的瞬间,数十条丈许长短的蛟龙虚影,就这么从青玉盂中猛然窜了出来!条条蛟龙虚影,在半空盘旋咆哮,牛吼连连,正迎上了道道飞驰而下的火流星!
条条蛟龙一起昂头张口,便有一道道寒气凝起片片冷雾,正托住了直砸下来的火流星。任凭烈火卷动,蒸腾起片片云烟,也难再进一步!
左慈盘坐火凤背上,魏野立在城头,同时出一声惊噫:
“自爆宝物,毁器之法?”
“败家子!败家子!那青玉盂起码也是二星评级的法器!”
便是站在金箓坛中,接受着新一批信众膜拜的张角,也不得不啧啧赞叹起来:“喔喔!毁去法器之形,催法器妙用,瞬间化生这么多头冷龙,果然是邪魅难测之术!”
对手们这些评价,贺兰公权当没有听到,看也不看身边的遍照老僧,只是催促道:“阿闍黎,为了保住释迦在西域的传承,免得这些汉地道士在西域推行外道,你也该多出一分力气了吧?本座交给你的俱胝菩萨最上持明经中,对这等坚城,不是没有应对的手段。”
听着贺兰公催促,遍照老僧端坐如石,青筋虬结的面上凄苦之色更深,合什答礼:“摧灭外道,本应是明王所行,便舍了老衲与这一城人性命,又复何言?”
礼罢言讫,这枯瘦老僧随即道出一偈:“一切众生,皆受生死。今有比丘,欲证法行。如得成就,大地震动。故依佛言,舍身显验。”
随着他一偈道罢,身旁骷髅,皆有血水涌出,血水间又伸出无数莲蕾般的血红芽孢,状极亲昵地缠绕在遍照老僧身周,无风自摇,蠕蠕而动!5o827dsuaahhh26635o83
贺兰公一声断喝,羌军大营之中狂风疾作!
牛皮军帐、粗木栅栏、三丈余高的望楼、削得尖锐无比的拒马,统统在他一声断喝声中解体散架。[超多好]『≤燃『≤文『≤小『≤说,。。牛皮、木料、绳索、兵刃、甲胄、粮草,一应行军必用之物都飞扬在半空之中!
随着狂风,兵士御寒的毡毯、将官坐卧的锦褥,乃至水囊皮袋、角杯陶盏、麻布碎絮、织锦绫罗,甚至羌部沿途劫掠而得的金银珠玉,都随着这股狂飙之风,直卷上天!
强逼着羌部大军踏上围攻番和城这条死路之后,贺兰公终于不耐烦地正面出手,而不是借他人之手行阴私之事。
而他一出手,便将这座大营拆了个稀烂。
狂风龙卷,将所有阻挡在前进路途上的物事都给与公平的毁灭,连地面也被犁出了深深的一道沟壑。
地开深壑,随即一道道水幕在狂风龙卷的吸力下,直冲而出!
正如魏野与左慈所推测的那样,尸林君执掌疫病、瘟毒、尸怪,而白帐主职司寒风、霜冻、冰雪,却偏偏都不是正经司水之神。
可是如今他引风成势,却是一举引动了地下水脉!
这样强行以外力引动水脉的作风,固然十分简单粗暴,但却是异常轻易迅。而便在一喝之间,贺兰公一爪如鹰攫兔,就向着地面虚虚一按。
一道半虚半实的蛟影,从地下深处被直拽而出!
伴随着这道蛟影,整片水幕都在风劲之间瞬息凝固,化为了一堵水晶般透明的冰墙。[八零电子书]而一直被他狎昵地唤作“小娉儿”的江幽娉,就这么被生生地封在了这厚厚的冰墙之中。
他下手倒是够爽快,寒冰结形瞬间,就将这满脸诧异的蛟女封了个严严实实。法力运转间,更有一股封灵锁魂妙用,不但封住了江幽娉的一切行动,甚至直接深入她的阴神之身,一举冻结了她的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