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山假装吓了一跳,顺势往后一倒,夸张得吓晕过去。
夜宁见状,哈哈大笑。
少年缓缓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斜了一眼红衣女子:“有意思?”
心想,我堂堂少年郎,正值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向阳而生之时,虽然有时是有那么点无耻,但哪里又不是……东西了。
夜宁坐回原处,收起了那恶作剧似的表情,面容肃穆,正经道:“说真的,我本是韩国贵族,大秦铁蹄之下,国破家亡,乱世之中,命如草芥,流离失所,后被娘娘收留,见我修行资质不错,便有意栽培,送往蜀山修行,如今修行有成,便下山为娘娘效命……”
“你杀过人吗?你知道,一个人死时会流多少血?那些血会一直流一直流,你闭上眼睛它也在流,还会替主人说,它不想死,不想死……”红衣女子看着李连山,自问自答道。
“后来,杀的人多了,便不那么害怕了,也许是麻木了,也许是想通了,在这乱世之中,伤感这种情绪太多余,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李连山静静听着夜宁的絮絮叨叨,没有插话,此时的女子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跳脱随意,谈及身世过往时,面有戚容,谈及蜀山修行时,似有怀念,谈及第一次杀人时,面色肃然……林林总总,不似作伪。
李连山不知道夜宁为何要对他说这些,江湖险恶,切忌交浅言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不会天真的以为红衣女子已经把他当朋友,也不会简单地相信是只因彼此是同道中人,气质相符。如果信了,只能说这是愚蠢。
他只认为这是身为高高在上的山上修士,根本不会在乎对一个连修行门槛都没有踏入的少年说些无关痛痒的闲事。
“你,李连山,字余庆,乃是十年前的一个冬日出现在这小吉岭,被地师李衡路过所救并抚养长大。你自幼体弱多病,虽未在灵修一道表现出特别的天赋,却在墨家匠技和地师一途悟性极高,深得地师李衡真传和墨师栾夫子青睐,栾夫子甚至已经为你准备了墨徒身份。”
夜宁盯着李连山,问道:“我说得可对?”
李连山心中警惕,身体本能地绷紧,眼前女子看来早已私下调查过他,只是不知她有何目的。
夜宁见李连山一副警惕的神情,摆手道:“不用紧张,身为西蜀官员,要掌握一个小镇少年的情况还是很容易的。”
“只是我很好奇,据谍报所载,你本无法感知灵力,这次灵骨测试居然能够引起称骨玉石的反应,你是如何做到的?”红衣女子视线直逼李连山而来,竟然有了几分身居高位的凌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