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着,唐小糖不知为何缓下了许多恼火,肃然的秀脸上更添一抹难以言语的复杂。思量许久,她轻声回道:“紫红色。”
“几分紫几分红?”夏寻再问。
唐小糖道:“三分紫七分红,杜鹃花的颜色。”
“杜鹃呀…”
夏寻会意点点头,思想片刻,然后说道:“我记得南边百三十里外有片山谷,名叫杜鹃山,那里就盛开着许多杜鹃花。杜紫,艳而不妖。鹃红,媚而不俗,正好可以着色。既然你喜欢,那明天我便去采摘些回来,把灯笼都给染上。待三日后的傍晚,你在瞿陇替我准备好宴席,我在此为你点千盏孔明,让紫红之色染尽百里苍穹,送你一轮永生难忘的明月。”
“……”
本是挑衅之言,此处却极显暧昧。
唐小糖不知是否歪曲了夏寻的本意,脸色不禁掀起一丝绯红,羞怒道:“你想干嘛?”
“呵呵…”
夏寻一笑,玩味道:“当然是让你输得漂亮些呀。”说着,夏寻没给别人接话的机会,直接摆摆手把今夜的事情定调:“好了,不跟你瞎扯了,此间事情便就这样吧。你们赶紧把东西搬上山去,我得睡觉了。”
“……”
话罢,夏寻转身就走入帐篷,再将帘子随手掀落。留下此间一片傻愣愣的人儿…
夏寻最后一话虽然含糊更显轻挑,却已把事情说得明白。三日后瞿陇设宴,他要入山。夏寻入山,便是要入山做主,拿下胜局。
可,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唐小糖自幼修习毒术,精通各门毒物解法。纵使夏寻在粮草里真下了毒,唐小糖也能轻易化解。他握不住瞿陇的命脉,想要赢下赌局就根本无从说起。除非,他打算等安踏山的人马到来再一举攻山,可这又完全违背了他收编瞿陇的初衷。
百思不得其解,不得其解…
唐小糖身旁的名唐门女弟子见得唐小糖木愣愣的模样,便不由低声问道:“小糖,你咋滴啦?”
“额,我没事…”
“那现在怎办?”
“收兵。”
“……”
“难道这粮草有毒?”
“那当然有毒呀。”
独少说着缓缓站起身来,笑看着说话的唐门女弟子,道:“要是没毒,我们怎可能大老远地把粮草取回,又轻易让你们夺走?”
“有毒?!”
“他们真下毒了?”
“……”
独少话出口,场间众人顿显慌张。可没片刻,慌张却又迅速演变成了极度的疑惑。用毒那是暗招,暗招明着使,可就完全没有功效了。倘若夏寻真在粮草里下毒,又怎么可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让独少说出口来啊?
说话的唐门女弟子扫眼满脸玩味的夏侯几人,心中疑惑至极。
她再看去夏寻,喝问道:“嘿!你用毒干嘛要告诉我们?”
“呵呵…”
“哈哈哈。”
女子问来,夏寻轻笑起,夏侯几人忍不住大笑起。笑过许久,雷猛接过话来调侃道:“你既然诚心诚意地问了,寻少当然要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呀。哈哈…”
“若不告诉你,你们还不得想破脑袋呀?哈哈!”
“想破脑袋也罢,就怕你们不服输呀!”
“阿弥陀佛了喂,就是告诉你们有毒,你们又能咋滴?”
“哼。”
嘲笑声狂,让人不爽。
肆无忌惮更让人生怒。
唐小糖恼羞成怒冷声一声,瞪眼看着夏寻狠道:“夏寻,你莫猖狂!我早料到你会有下毒这一手,难道你就以为我没解法吗?西蜀五毒教,乃天下奇毒之首,与我唐门有世交。我自幼便醉心专研各门毒术,早已将天下毒物的解法皆铭记于心。你施毒,我便能解毒,你能奈我何?”
夏寻这才重新清淡地开口回道:“能不能耐你何,你回去试试便知。多说无谓,徒费口舌。但我不妨明着告诉你,此毒你无解。”
“笑话,我怎会无解?”
“因为此乃天下奇毒。”
“再奇的毒我也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