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可以沧桑二字去形容。

这声音仿佛不是从一个隐秘的空间里传出的，而是从一个遥远的时间点，一片海枯石烂，一片沧海桑田里传出的。

来自于混沌，来自于时间的尽头。

来自于万物伊始。

孟凡侧过脸，目光穿透了他躲藏的这小小空间节点，落在了书库的深渊。

“小天道，孟凡。”

那苍老的声音透着戏谑。

从书库的深处，走出了一个老人。

这个老人，就像书库当中其他那些垂老年迈的神族一样，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同，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浓郁的枯朽气息，似乎随时要化作烟云飘散于世间。

可他，却让孟凡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惧。

那是非常纯粹，非常简单的，强者带来的恐惧！

老人穿着朴素的黑袍，右手拄着一根白玉一般的拐杖，敲击着地面，从洞窟的深处走来，一双眼睛，精芒聚敛。

孟凡在剧痛下，目光已经模糊，但他仍然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枯槁如竹竿一般的老人，撑起肥大的衣裳，释放出来的威压，还要远远的超越龙帝！

“万法神皇？不……不是……”孟凡痛苦的呢喃着。“你是什么人……你是谁……”

“你以为神族是你掌中的纹路，可以看的清楚么？”老人目光坚毅。“你以为神族当中，至高者就是万法神皇么？你以为神族最强大的，便是七劫神王么！”

老人没说出一个字，便向前走出一步，拐杖敲击着洞窟，迸发出灿烂的火花，耀眼夺目。

“神族的书库，每一本书，每一个文字，都有神格的力量，有神族的烙印，你吞噬下去，神魂无法承受，只有破灭，或者将你的神魂分裂，化为许多个孟凡。小天道，你完了，你会死在这里！

我成就八劫神王，已经是两亿年前的事了，因为先后暴露在天道之下，我已经衰老，临虹化不远，我的力量不足全盛时期的五成，虽然这些力量足以镇压任何一尊六劫神王，但哪怕此刻面临神魂分裂的你，毕竟掌控着至高的，克制神族的天道法，我仍然没有把握能将你镇压，将你击败。

不过，没关系，我便以我的身死，为你的神魂分裂，出了一把力，为神族，铲除掉最大的祸患！”

除了神族的起源，还有造物的计划，孟凡看到了最重要的，神族对未来的筹划。

神界建立，不断向高维度攀升，最后达到诸天之源，掌控天道，取代天道，这些计划，都被孟凡猜中了。

但是还有一些计划，值得孟凡注意。

比如，在新建立的神界里，几大神殿，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斩杀孟凡！

不论是科学神殿，还是战争神殿，光明神殿，黑暗神殿，等等，神界有二十二座神殿，每个神殿都有一名领袖，这些神殿，对于未来都有明确的任务和计划，但不论他们的计划和任务是什么，都必然有一条，就是找到斩杀孟凡的机会。

在只言片语中，孟凡皱起了眉头，而后嘴角扬起，露出冷笑，他清晰的感受到了神族对于他的情绪。

那是，畏惧。

神族并不是摆脱了天道的克制，只是因为天道的力量衰弱了，他们才变得自由。

但是，神族和创世神一样，在他们的眼中，现如今的孟凡，和天道，是对等的。

神族也好，创世神也好，在孟凡面前，都是弱小的，孟凡就是天道，孟凡，就是神族和创世神的克星！

甚至在孟凡于兼城关中对付三大天朝的时候，神族的战争神殿领袖立刻提议，至少派出六名领袖，前往兼城关，无条件的帮助三大天朝斩杀孟凡。

而更让人诧异的是，神族的所有领袖，包括神皇在内，甚至几大神殿的人，都一致同意了！

确实，在漫长的岁月里，神族承受了天道无情的压制和蹂躏，在天道衰弱之后，神族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这种机会来之不易，甚至让许多神族领袖落泪，由此可见，迅速崛起逐渐取代天道权位的孟凡，就是插在他们胸口的利刃，是他们无法忍受的存在。

有憎恨，有种种的情绪，而哪怕所有的神族都不说，但在所有神族心中，对孟凡最多的情绪，还是畏惧。

他们太畏惧孟凡的崛起了。

因此，当时的神国上上下下都达成了一致，甚至已经有六名神族领袖，率领三十多个神族强者，准备启程，赶往兼城关。

但兼城关之中的一切，结束的太快，从孟凡和麒麟老祖踏入兼城关，之后短短几天时间，三大天朝就彻底的退出了兼城关，战争结束了。

而龙帝被孟凡逼退的消息，以及孟凡在战斗中踏入六劫神王的消息传回神国之后，这次由六名领袖率领的浩大远征，就夭折了。

远征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是神皇亲自下令终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