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还伸手指了指陈明脚上的鞋子，笑容中不自觉便多了些羡慕。

“我的鞋？崭新？”陈明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那双，好像除了没有破洞外，其他就再也无法与“崭新”两个字扯上哪怕丁点儿关系的旧鞋，莫名其妙道，“没有啊，虽然我的确不是走着过来的，否则的话别说三个月了，恐怕再有三个月也不能从赵国赶到这里！”

“可我脚上的这双鞋也不是很新啊！这是我半个月前刚换的，由于走了太多山路，鞋底儿都快磨透气了，现在穿着感觉特别硌脚，我正打算过几天就再换双新的呢！”

“你少骗人了，还过几天再换双新的，我娘都说了，一个人一辈子就只能有一双鞋，你哪里来的新鞋可换？”女孩儿有些不高兴道，想着自己看他一个人站在这里没谁理会怪可怜的，好心好意地过来陪他说说话，他不识好人心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欺骗自己，真是比村西头儿那个老说自己是丑八怪的李富贵还要坏！

“不过他的鞋是真的好啊，似乎比自己阿弟的还要新上许多呢！要是我也能有双那就好了！”女孩儿心里羡慕着，又眼巴巴地看了看陈明脚上的那双鞋。

“一个人一辈子就只能有一双鞋？”陈明有些发愣地看着面前气呼呼的女孩儿，这瞬间竟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心中似是想到了些什么，他往后小退了两步，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了女孩儿片刻。

瞧着个头儿差不多能到自己胸口的她，乱蓬蓬的头发下，是张发黄干瘦的脸，身上穿着件与其体型完全不配的肥大袍子，脏兮兮的都有些瞧不出本来的颜色了，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拿家里大人不穿的衣服随便改的，有些地方明显就只是草草缝上几针便算完事了，通过针线之间那甚至能容下两根手指并着插入的宽松缝隙，隐约还能窥见女孩儿那皮包骨头的肩膀和手臂！

“你看什么呢？”发现少年站的距离自己远了些，正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自己的身体上下打量着，莫名其妙地，女孩儿只觉脸上热热的有些羞涩，扭了扭身子小声问。

而在她身体扭动的瞬间，那肥大袍子的下摆也跟着晃了晃，这时候陈明才瞧见，女孩儿那双被袍子下摆遮住的小脚，骨瘦嶙峋、满是伤痕，更重要的是，她脚上果然没有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