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面不改色,无畏无惧,道:“吾既出头,便知会惹恼殿下,只是稚子年幼,不谙世事,无意冒犯,万望殿下念它无知之罪,只罚在下一人便可。”
“呵!”敖烈冷笑一声,还真是古道热肠,又道:“稚子年幼?年幼就可脱罪,那岂不是个个年幼之人都可免随心所欲不计后果?可知幼时不立矩,待到成年之后,谁知会不会成了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知冲动行事不理原由的莽撞之徒。待到那时吃了大亏,还不如幼时便学会审时度势,将来若能少吃些苦头,还要来感谢本殿今日之举。”
男子猛然瞪大的双眼,几乎要将满腔怒火喷薄出来,他呼呼的喘着粗气,愤愤的盯着敖烈,一副怒火中烧之态。
敖烈手指轻轻叩击着扶手,另一手用三指撑着下颌,慵懒的眯着眼,笑道:“如何?对本殿之言不服气?”
男子撇开头,不回答。
“是也不是!莫要拖沓!”
男子猛地抬头,清楚无比道:“不服!”
“好!”敖烈一拍扶手,鼓掌笑道:“英雄也,侠义也!”他一挥手,龟丞相会意的往近前靠了靠,敖烈缓缓道:“将此人,打回原身,送至碎炼潭,从新淬炼,不过……”他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额头,闭眼思索了一会,复又睁开眼,邪魅一笑,道:“这般的性子,不要再炼成兵器,便……造成一副碗箸,也让他,去去这一身戾气,能尝尽山珍海味。”
龟丞相躬身听着敖烈的吩咐,心道这小主子的心性又上来了,便是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将敖烈好容易改好了的性子又倒退了回去。龟丞相脊背发凉,那碎炼潭,无论是何神兵利器,经过那里的天火融化,再经那里寒潭冻结,饶是这般冰火两重天的锻造,对这有了意识且能化成人形的兵器来说,便是无法承受之苦啊。龟丞相心中惋叹,却又不敢反驳。
那男子虽跪在地上,却脊背挺直,扬着下颌,一副傲然之态,听闻敖烈不但要将自己从新锻造,还要造成一副碗箸,着实愤恨难当。他堂堂一杆长枪,饶是化成铁水,再现于世,也应是铮铮铁汉,傲骨一身,怎能去那庖厨之所,真是侮辱至极。
一旁的男童似乎也明白这男子所受刑罚非同一般,那男子的脸色难看至极,却又隐忍着不能发泄,面部涨红,青筋隐隐爆出,双手握拳,关节嘎吱作响。男童涨着胆子,膝行几步,朝着敖烈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怯生生道:“殿下……殿下莫要怪罪……请容……容我再说一次……”说罢,忍着眼泪,又轻声道:“吾乃……祥瑞流云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