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笑嘻嘻地说:“那真人可是刚调配出一些仙水?能否送本太子些,本太子会好好犒赏你,你看如何?”
司马真人心里冷笑一下,他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虽然朱厚照拥有崇高的地位,在东宫说一不二,但可惜的是,朱厚照手上并没有让他觉得在意的东西,至少眼下没有。
连当今皇帝都非常看重,司马真人对于太子的赏赐也不那么重视了。
不过唬住眼前的熊孩子,也是他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司马真人笑着说道:“修仙之人不在乎赏赐,因为我们追寻的是成仙大道,如果只为迷恋尘世种种,恐怕就失去仙人之资,太子不必用凡尘俗世的诱惑来考验贫道!”
朱厚照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真人说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有些事还需商榷。修仙固然是为成就大道,但在此过程中也不能刻薄和委屈自己,只要能将修炼完成,平时逍遥快活些,又有何不可?如果非要当苦行僧,这修炼未免就失去趣味,成仙后又能做何?到那时不过是孤家寡人,活得照样不够精彩!”
司马真人心里乐开花:“我还巴望你多赏赐我些东西呢,现在我不过是跟你客气两句,我在意的是权力和金钱,有了这两样东西,想要什么有什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权力,有了金钱,即便一时拥有终归也会被人夺走。你能赐给我最大的东西就是权力,等你将来当上皇帝,我飞黄腾达,那时想要什么有什么,当然也就逍遥快活了,根本就不用你来提醒!”
心里这么想,但司马真人却不能表现出来,依然义正词严:“太子以何等心态修仙,那是太子的事。贫道修仙以来从未试过人世间的荣华富贵,如果太子在此过程中能一帆风顺,对贫道而言倒是多了层领悟……但如今太子最好还是修心养性,如此才能获得通往成仙大道的机会!”
朱厚照有些头疼。
他想不到自己用什么东西让眼前这个修炼仙法有成的人屈服,如果能让这个人彻底被自己折服,那他就可以套出更多修炼法门。
他生怕这个师傅私藏很多法门,毕竟人家修仙,跟尘世搭不上边,他觉得即便想杀掉这司马真人也无法做到,有仙法就不会畏惧死亡,何况人家对老朱家有功,不能说杀就杀,既然不能用死亡来威胁,就只有利诱一途。
如果对方连利诱都不吃,那就呜呼哀哉,看对方的心情是否愿意传授了。
朱厚照道:“你说怎样便怎样吧,现在我修炼你的法门似乎有了一些成绩,过来跟你讨教一番。我如今已修炼到辟谷这一层,再往下修炼好像困难重重,我感觉那些仙气总是在身体周围飘荡,却不能归元……”
熊孩子学别的不行,参悟歪门邪道的东西一个顶俩,很多东西连司马真人自己写下来都忘了,朱厚照居然如数家珍说出,让司马真人大为头疼。当然,以司马真人行骗多年的能力,依然轻易便将朱厚照唬住。
{}无弹窗朱厚照修炼几天仙法后,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掌握了一些诀窍,脚下生风,身体感觉轻盈许多。
他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眼前的状况,只能认为司马真人的仙术见效了,如此一来,熊孩子对于修炼之道更加感兴趣,甚至上课时也对着修炼仙法的书籍,按照上面的提示,闭眼调息打坐。
东宫那些讲官,早就习惯太子上课走神,但凡朱厚照不是在课堂上捣乱,东宫讲官是不会跟他置气的,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到了此时,就连张苑等东宫太监也开始巴结起司马真人来。
司马真人作为皇宫客卿,经常来往于东宫、乾清宫之间,甚至偶尔还能进坤宁宫。要知道皇宫中,除了皇帝和太子外,能进内宫的人屈指可数,尤其是身体完整的男人,以前基本只有张氏两兄弟能进去,如今司马真人拥有了这项特权。
这天朱厚照将修炼的法门又重新熟悉一遍,整个人悠哉悠哉,感觉好似腾云驾雾一般,就在他魂游天外时,讲官梁储突然问道:“太子这几日神色游离,不知是否对所学有不解之处?”
朱厚照睁开眼瞄了梁储一下,摇头道:“梁先生讲的,本宫就算没听懂,也会回去参研,至于是否不解……不用梁先生多虑!”
言罢,朱厚照闭上眼,原本想继续飘飘欲仙的感觉,却没了状态,好在眼前有一壶司马真人送来的“仙水”,朱厚照喝下一口,马上“仙气”又降临身上,再次享受起那种轻飘飘的快感。
朱厚照心想:“那牛鼻子老道真有些本事,本宫尝试了下仙法,如果不是亲自修炼的话,可能真以为遇到骗子了,但现在看来,却是我慧眼不识英才……不对,是拙眼不识仙人!”
想到这里,朱厚照对于仙法更加崇拜,对司马真人的信任也愈发增加,却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落进圈套中。
司马真人之所以能取得皇宫中人的信任,除了狗屎运外,再就是其从市井上学会的那些招摇撞骗的法门,这是从小接受正统教育的朱厚照不了解的。
梁储听到朱厚照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于明朝的东宫讲官来说,最没有权力和地位的就是弘治朝这一代,朱厚照是明朝太子中最为骄纵和跋扈的一位,换作其他任何年代都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朱祐樘就这么一个儿子,把儿子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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