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樘道:“刘少傅,朕知道你的意思,沈卿家年纪轻轻,获得如此大的功勋,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但他能从鞑靼团团围困的土木堡中杀出一条血路,并且率部解了京师之围,始终是大明的功臣,就算要重新查验,也先等所有首级都献上来之后再说!”
“那个……熊侍郎,这里所陈列的首级数量实在太多,之后还有大批首级送过来,便先将这些首级送往正阳门外,筑京观,以震慑外夷!”
熊绣上前领命道:“臣遵旨!”
所谓的筑京观,就是把所有的首级在道路的两旁堆放起来,用以震慑敌人,这种方式在各朝各代屡见不鲜,尤其是在平定贼寇后,在战场周遭的城池内外筑京观,跟挂头颅在城头上示众有异曲同工之妙。
熊绣这边还在安排兵部的人手去负责筑京观事宜,而城外已经把下一批的首级往这边运过来了。
一次运送七千多首级,马车已经快不够用了,等手下人跟朱烈奏禀之后,朱烈走上前对高台上的朱樘道:
“陛下,城外堆放的鞑子首级还有很多,但运送车马的数量却不够了,末将请旨调拨车辆前往!”
朱樘哑然失笑,看着下面乱糟糟的马车,的确,午门之外近乎都快成由头颅堆筑出来的阿鼻地狱了,幸好是冬月天,天气寒冷,加上吹的又是北风,否则估计他已经没办法在这儿待下去了。
刘健道:“请陛下下旨,让老臣亲自前去查验人头!”
朱樘看了刘健一眼,为了让刘健彻底闭嘴,他点头道:“那就劳烦刘少傅了,请务必检查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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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午门之前。
朱烈面对朱佑樘,就差把自己的心窝子掏出来给皇帝看了,这位八辈子都没机会面见天颜的微末将领,从未想过有机会在皇帝面前表现出自己的风采。
抱着这种心态,朱烈说话别说是口出狂言了,就算是中规中矩地讲,他还担心自己讲错了。
朱樘指了指远处堆放鞑靼人首级的车辆,诧异地问道:“这……这些还都是小数目?
朱烈想了想,相比于城外那堆积如小山一样的首级,这些的确不算太多,赶紧行礼道:“回陛下,是这样的!末将不敢在陛下面前说谎!”
李东阳在旁边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朱烈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末将姓朱,名……名叫朱烈!不知道这位上官是朝中哪位大人?”
因为朱烈从未有过面圣的经验,以至于他说话都带着一股土气,少了朝臣那种温文尔雅照本宣科式的规范,朱樘一摆手,道:“暂且先不问了,诸位臣僚都先各回各位,静待御林军将贼寇首级运来便是!”
李东阳本还想替刘健质问朱烈,但听了皇帝的话,心头也有些恼火,在他看来,沈溪麾下这些将领太过无耻,连说谎都不打草稿。
返回车队旁,朱烈等候下一批首级到来。虽然他嘴笨,但胆子奇大,要是让刘序来面圣准会被吓得战战兢兢魂不守舍,这次朱烈也是代表整支勤王兵马向皇帝呈报事宜。
李东阳低声问谢迁:“于乔,你信那朱烈的鬼话?”
谢迁眯着眼反问:“宾之此话,让我如何回你?我倒是不想相信,可始终……那是沈溪小儿带出来的兵将,宾之以为呢?”
李东阳有些气结,他本以为谢迁会站在内阁的立场上想问题,却未料谢迁在这种问题上推搪,居然偏帮沈溪的人说话。
正交谈间,外面第三批一千多头颅运送到午门前面。
礼部和兵部的官员又赶紧上去做简单的查验及清点工作,皇帝见又是几辆载着首级的马车过来,心头很是高兴,自打他登基以来,少有机会参加这么大规模的献俘仪式……如今当着文武百官以及各藩属国使节的面,亲眼见证大明将士的赫赫武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朱樘兴奋不已,周身气血翻涌,忍不住又剧烈咳嗽了几声,刘健赶忙上前奉劝:“陛下当早些回宫!”
朱樘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老劝朕回宫?就没其他意见了吗?当下抬手道:“不急在一时,都到这个地步了,朕还是先等典礼结束后再回宫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