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五章 男女和雄雌

寒门状元 天子 3526 字 9个月前

在谢迁执意要求下,沈溪把玉米、番薯和马铃薯的藤茎、种子、果实等诸多细节画了出来,沈溪特别提到番薯可以用根茎来栽培,成活率相当高。谢迁感觉大为惊奇,问道:“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作物”

“谢老没见识过,又如何知晓没有呢”沈溪反问。

谢迁道:“行,我这就去跟陛下呈递奏本,估摸年底前会有消息吧。佛郎机人狡诈得很,这次前来,听说在我大明各山川要隘徘徊,像是有窃夺我大明军机之意”

沈溪心想,佛郎机人疯了知道大明地大物博,人家天远地远能派出几艘船来大明又没有绝对压制性的火器作为凭仗,敢轻易跟大明交战

最多是你对外番抱有警惕之心,倒也不错,毕竟佛郎机人迟早要在大明叩开海防,甚至占据一小块领土。

说完农作物的事情,谢迁没有罢休,把太子近来对男女之事的好奇心提了出来。

“你小子,有些话可要提醒你,太子如今年少,什么该说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有数。陛下已下旨,暂时将东宫宫女悉数撤去,你若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可别怪陛下降罪。”谢迁道。

沈溪问道:“陛下会如何降罪学生说的,有哪里不合情理吗”

“不能说的,不说就是,作何要说那些阴阳、雌雄之事”谢迁老脸上眉毛胡子皱到了一起。

沈溪心想,连昨天的事情都已知晓,不用说皇帝和内那边天天都盯着太子的日常起居录在看,但凡太子和东宫讲官有什么言行,都会传到皇帝耳中。

“谢老提醒的是。”

沈溪才懒得在这种问题上跟谢迁争辩,他知道弘治皇帝不可能因为他之前的言行来降罪这是在帮你教儿子,只要没踩过红线,怎么都得尊敬一下儿子的先生吧这是儒家最基本的价值观取向,天地君亲师,难道皇帝你不讲道理

本来沈溪大可在朱厚照面前什么都不说,但这不利于对朱厚照性格的引导,而他又不能说得太过直白,只能通过暗示,让朱厚照自己去发现。

对于孩子来说,只有满怀好奇,才会向往和追逐,等他发现“不过如此”时,自然就会失去兴致。

在沈溪看来,历史上朱厚照登基后对女人的迷恋,完全是因为在他在当太子时,长辈对他心理上的桎梏太多,一旦掌权,就开始为所欲为。

临别前,谢迁突然道:“下月老夫生辰,你可有闲暇”

“嗯”

沈溪好奇打量谢迁,这是准备请他参加生日宴吗

谢迁眉头微蹙,板起脸道:“觉得很惊奇吗不过是普通的家宴,并不会邀请外人,你对小儿多有栽培,请你过府饮宴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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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太子生不生气,沈溪要讲的内容,都只能适可而止。

可以暗示,可以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语来糊弄,但不能涉及到实质性的内容,可惜圣人没有讲关于男女如何生孩子,不然这算是一篇相当歹毒的科举考题,因为无法为圣人立言。

“太子,请问何谓打马虎眼”沈溪突然问道。

朱厚照道:“打马虎眼就是你说话糊弄我,我跟你说,这是母后让你告诉我的,你现在如果不说,我这就叫人去告诉母后,让母后治你的罪”

东宫规矩,太子在课堂上说话不能说俚语,至于平常的对话倒可以,但一些俚语名词是不能说出口,若出口,东宫讲官必须要加以纠正。

沈溪道:“若是为学问而治罪,那谁敢为太子继续讲经论道”

“嗯”

朱厚照突然想起来,连他那位当皇帝的老爹,都说要善待先生,不能在先生面前甩脸色,见到先生要客客气气,更不能因为一点小事跟先生发脾气。

至于打骂先生,就更不允许了。

想来想去,就算是皇后说的让他来问沈溪,沈溪若是不说,他也拿沈溪没辙。

“你你到底说不说”

朱厚照心里那叫一个委屈,枉自我那么信任你,把你当成先生,也当作好朋友,你居然当面戏弄我,太可气了

沈溪问道:“太子可有学木兰辞”

“什么辞”朱厚照瞪着沈溪。

乐府诗,属于朱厚照平日里所学经史子集中的“集”部,但那些老学究,可不像沈溪拥有这么开明的教育思想,他们教学问,绝对是按照“重要程度”来教授,像乐府诗集,即便要教授恐怕也要等太子十三四岁以后。

但是木兰辞讲述的是一个不为程朱理学所容纳的女人,不但抛头露面,甚至出征打仗,把男人的风头都盖过去了,这跟如今大明朝所推崇的礼法相违背。沈溪甚至揣测,熊孩子要接触木兰辞,恐怕要靠自学不可。

“木兰辞说的是南北朝时,有一位奇女子,代父出征,建功立业的故事,最后成为女将军凯旋而还。旁人,竟不知她为女子。”

沈溪讲授乐府诗集,属于超出教学大纲,但仔细一想,却又不是。沈溪教的是廿一史,南北朝也属于历史范畴,至于这花木兰是否为历史人物,那就值得商榷了。

对于朱厚照的好恶,沈溪把握得很清楚。

这熊孩子以前最喜欢的便是出征打仗,凡是廿一史中有关战争的记录,朱厚照必然认真听讲,而且善于发问,神情中多有向往。

如今熊孩子又对男女之事产生好奇,而现在这个木兰辞的故事,恰好满足他同时对两种事物的好奇和向往。果然,当沈溪说到什么女子代父从军,朱厚照马上提起了兴致:“你快说说。”

沈溪先把诗从头到尾背诵了一遍,朱厚照听得一知半解,沈溪又把诗词的内容用白话的方式进行转译,朱厚照听了一脸迷糊:“女人,应该跟男人有很大区别吧,为什么那些人都没发觉呢”

沈溪道:“诗词的结尾不是说了吗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两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太子可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