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
尽管谢韵儿觉得不该笑,可还是被沈溪的这种哄人的温言软语给逗乐了,她赶紧收敛一下,怨责道,“相公是做大事之人,不能总纠缠于儿女私情,只要相公觉得孤寂,传妾身来服侍便是,就算妾身身子不适,不是还有黛儿,或者……小文吗?”
“虽然小文年岁小,不能与相公做真正的夫妻,但丫头很懂事,有些事情相公一教她就会了……”
沈溪笑问:“教她什么?”
谢韵儿柔荑轻轻捶了沈溪一下,道:“相公没个正经,总拿那些羞人的事情难为人!”
“韵儿,你这可就冤枉为夫了,事情你是自己说的,却不说明白,我一问,反倒是为夫的不是,你说我冤不冤枉?”沈溪一脸无奈。
谢韵儿没有回话,主动把身子靠在沈溪怀里,道:“那相公,不妨就教教您的韵儿,让韵儿跟小文一样,做相公身边一个贴心又会服侍人的小丫头……”
没有什么会比这样的情话更动人,沈溪心中再也按捺不住对谢韵儿的一片深情,与谢韵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很快,沈溪便享受到谢韵儿的温柔体贴。
谢韵儿毕竟不是十五六岁不开窍的黄花闺女,她更懂得如何用实际行动来体贴和照顾丈夫,而且她的父亲也有妾侍,回乡后,在她跟母亲独处期间学到不少,回来后谢韵儿更增添了几分女人的风韵和魅力。
相反林黛在这方面就逊色多了,因为没人会教林黛怎么讨好丈夫,如何固宠。
这年头的女人,只要家境尚可便不用参与劳作,尤其是官宦人家的女人,就连能力卓绝的谢韵儿现在都把心思全用在相夫教子上,就算心中对于争宠不太上心,可女人自然的本能,还是希望多得到丈夫的疼惜和关爱。
两个人一直到很晚,连烛泪都燃烬了,仍旧沉浸在创造新生命的大业中。
……
……
晚上闹得欢腾,第二天沈溪起来得就比较晚了,连谢韵儿也难得地睡了懒觉,在沈溪怀中久久不肯起身。
“咚咚!”
屋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敲着,过了一会儿见没人回答,又没办法从外面推开,便移步到了窗户前,很快一个小脑袋的影子便出现在窗纸后面。
谢韵儿赶忙起来,匆匆穿衣。
沈溪睡眼朦胧,一把将谢韵儿揽回怀中,道:“入围前最后一日,多陪为夫睡一会儿吧。”
谢韵儿急道:“相公,这都日上三竿了,再不起来……可就要坏事了。”
“我这小院,其他人又不能进来,坏什么事?”
沈溪翻个了身继续睡,很快听到开门声,随即传来脚步响。
沈溪闭着眼睛,笑着把凑过来带着馨香的身体揽入怀中,道:“娘子你想开了,要陪为夫再睡一觉?”
等抱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他赶紧睁开眼仔细看清楚,才发觉并非是谢韵儿,而是满脸羞红不知所措的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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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在接下顺天府乡试主考官这差事之前,就知道会出现权钱交易的情况。
考上举人,意味着从普通人成为士族阶层,享有许多特权,还可以候选当官。很多人为了取得这个时代唯一可以改变人生命运的资格,不惜倾家荡产,找人疏通。
内帘官决定了出题的方向和最后的录取,获得利益的相关人员就会想方设法对内帘官进行拉拢和腐蚀。而在乡试中起决定性作用的主考官,自然而然成为被拉拢、腐蚀的第一目标。
沈溪尚不能确定另一个主考官靳贵的态度如何,但从今天外帘官的表现看,顺天府肯定有猫腻,除了两位监试官,别的外帘官有一个算一个估计都牵扯进了营私舞弊中,而那些内帘官中的同考官,很可能经受不住外帘官的压力,被迫妥协。
“谁!?”
忧虑与焦躁不安中,沈溪乘坐的马车到了自家门前,他刚掀开车厢帘子,便见到有人影在近处晃动,不由喝问一句。
几个鬼祟的人听到喝声,立即逃遁,很快消失在胡同拐角处。
门“吱嘎”一声打开,谢韵儿和秀儿走了出来,脸上全都是不安之色。
“相公可算回来了,这些人在门口等了好些时候,妾身非常担心,生怕他们对相公不利。”
谢韵儿到了马车前面,确定下车后正在整理衣服的沈溪安然无恙,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那是什么?”
沈溪整理好衣摆,晃眼看到府门右边角落里堆放有东西,好奇地问道。等秀儿举着灯笼过去点亮,才知道是口大箱子。
沈溪上前打开箱盖,里面下层铺垫的全都是串成串的铜钱,表层则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排银锭。
按照大明铜钱的重量,一贯钱差不多有六七斤重,这次顺天府送出一百多贯,若全部是铜钱的话,那就有千斤之巨,几个人根本抬不动,所以才会参杂有银子。
里面有唐映放置的一张信笺:“提前为沈大人兑好送来,免得沈大人担心。”
沈溪心想,唐映应该是作了比较充分的准备,这边找人拦路跟他索要大明宝钞,另一边就派人到他府上送银钱,如果沈溪变现得贪婪些,到时候估计还会再送上一份,直到沈溪满意为止。
不想却出现意外,不管人前人后,沈溪都没把大明宝钞交出去,银钱却直接送到府上来了。
“相公,这……许多银钱,该如何处置?”谢韵儿骤然见到这么多钱,有些慌神了。
但她到底是见过大场面之人,知道别人送出如此厚礼,必然是有求于人,更多地是为沈溪接下来的差事感到忧心忡忡。
沈溪道:“要是抬回家里,怎么都解释不清,但若是留在这里……也不妥,还是找人给顺天府送回去吧。”
“这样可以吗?”
谢韵儿脸上满是担心。
沈溪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办法?难道等天亮,让这些钱财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惹来流言蜚语吗?”
本来顺天府明目张胆给乡试主考官行贿,他可以以此来向朝廷告发,但一则做这些事情的都是些“小虾米”,哪怕官品最大的唐映也不过是六品通判,到时候顺天府一众大佬大可来个“一问三不知”,推出许多“临时工”顶罪,根本就伤不到其根本,反倒会让沈溪这个名义上是由顺天府聘来的主考官难做。
要知道与顺天府方面闹得太僵的话,乡试中可能会出现各种意外,最简单粗暴的做法便是将贡院中主考官所在的院门锁上,周边堆砌柴火引燃,以贡院封闭的环境,逃生的机会极其渺茫,事后以天干物燥、使用火烛不当失火等为借口便可推得干干净净。
就算对方考虑影响恶劣不做此等手脚,日后自己和家人还要在京城生活,不时找点儿地痞流氓上门闹腾也很难受。
沈溪道:“找云伯来,再去请朱当家和六哥帮忙。”他本想去见谢迁,跟谢迁商量一下这件事,这样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个见证,但想到谢迁这会儿很可能没在府中,要是到内阁去找人肯定会闹得人尽皆知,还不如自行处置。
回到前院客厅,沈溪刚把官服脱下,没等他换上便装,外面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