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六章 绑一送一

寒门状元 天子 4046 字 9个月前

张延龄走路摇摇晃晃,一步步往后院摸索着走去,刚进院子,就见到其中一间屋子亮着灯。张延龄心想:“定是那些丫鬟婆子离开时留下的,正好方便我找人……”

张延龄循光走了过去,脑子里全是那女人的模样。

那女人年方二八,除了容颜俏丽身材曼妙外,最重要是出身好,属于大家闺秀。想到可以趁着这位千金小姐昏睡时,神不知鬼不觉将其占有,事后再把人送给皇帝,让皇帝穿他的破鞋,张延龄心里就一阵得意。

“小美人,我来了。”

张延龄兴奋过头,推开门,见床上躺着个人,呼吸不由急促几分,快步来到床边,看着昏黄烛光映照下,如同海棠春睡的睡美人,他搓着手,正要动手,突然从旁边窜出几个蒙面黑衣人,其中一个一棍子把张延龄给撂倒在地。

“当家的,这谁啊?”一人好奇问道。

宋小城的声音传来:“鬼知道是谁,把人绑了,一起带走。他娘的,今天来绑个女人,居然还附送个……”

几人七手八脚把人捆了,防止人中途转醒,把人捆好后连眼睛都蒙上了,嘴巴也一并堵住,先探查好外面有没有动静,几个人往后门方向摸去。这时墙头上有人接应,把人吊上去,顺到墙外然后送上马车。

“走了。”

宋小城几个箭步跳上围墙,到了外面招呼一声,一众人或者上马车,或者跟着跑,快速离开西四牌楼附近。

……

……

再看另一边,沈溪所设酒宴进入尾声。

盛情难却,同时现在沈溪已为人父,再用年纪小推脱不再合适,免不了要喝上几杯。不过与朱希周等人诗词唱酬也是一种乐趣,难得大家抛开官场规矩放浪形骸,一时间感觉彼此情感又增进几分。

“诸位,请回吧。”沈溪听到外面二更鼓响,站起来道,“在下明日还要进宫为太子讲学,不能太晚。”

初九是沈溪东宫进讲的日子,不能喝太多酒,不然醉醺醺一声酒气会影响不好。别人都很理解,一行有说有笑下楼,到了门口,半数步行回家,其余人则有轿子和马车接送。

对面墙根下,几个建昌伯府的人站起身,带头的汉子道:“盯着盯着,这么多人,可别看走了眼。”

“哪个是啊?”

黑漆漆的,人从酒肆一哄而出,加上各家马车和仆从纷纷上前迎接,已经无法分辨谁是谁了。

“管他呢,盯好沈府马车,他要回去,总得坐马车吧。”

沈溪还真没乘坐马车,他不是故意躲开这些人,而是赶车的云伯要留下来结账,同时他也想走走,吹吹风解一下酒气。

“这天可真热,到晚上都没见退凉。”沈溪走在路上,一点儿风都没有,很快便汗流浃背。

一个黑影从旁边黑黝黝的胡同中蹿了出来,确定没人跟踪沈溪后,才靠上前,正是先前绑人的宋小城:“大人,事情已经办好,建昌伯别院果然藏有女人,咱们正准备绑人,谁知道来了个男的,不知道是谁,一并绑回来了。您老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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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这边与翰林院以及詹事府同僚把酒言欢,京城另一处酒肆中,张延龄也在自斟自饮。

“二老爷,您交待的事情,小人已经办妥,绝对不会出问题。”说话这位尖嘴猴腮,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一脸精明相。

张延龄满意点头:“张举,你在张家有十多年了,本老爷信你。”

“是是,谢谢二老爷栽培。”

被称为张举之人,从小就卖到张家为奴,小时候经常跟随张延龄出去打架,两人既是主仆,又是兄弟,后来张家发迹,张延龄虽然目中无人,但对自小到大的玩伴还是不错的,张举成婚生子,张延龄又赐宅子又赐银子,张举对此感恩戴德。

张延龄有什么隐秘的事,通常都会交给张举办理,因为当年张举陪张延龄胡闹多次遭到张鹤龄责罚,与张鹤龄关系不那么融洽。既是张家微末时的家仆,又只对张延龄忠诚,且做事机灵,故深得张延龄器重。

“说详细点儿,怎么安排的?”张延龄微微一笑,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看向张举,目光中带着一抹关切。

“就是按照二老爷吩咐,在别院那位……茶水里下迷|药,待她昏昏欲睡时,让丫鬟婆子扶她进房,随后仆婢等悉数撤出院子,只等老爷上门。”

张举说这话,丝毫没觉得是在做坏事,因为女人是下面地方官员敬献,张延龄如今身份地位显赫,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但为什么张延龄不想让女人知道他身份,需要在对方不省人事时行那苟且之事,就不是张举所能知晓的了。

“做的好。”

张延龄点头嘉许,“来,坐下陪老爷喝上两杯,等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再过去。”

张延龄喜欢醉酒后那飘飘欲仙的感觉,故嗜酒如命,以前张家落魄的时候,每回跟人打架必须要先喝酒壮胆,可喝了这么多年酒量也未见涨。

张延龄骨子里是一个欺软怕硬之徒,怯弱而又自卑,如果不是张家天降富贵,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成就。所以,他非常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权势,想方设法迎合他姐夫,也就是弘治皇帝朱祐樘。

张举恭恭敬敬坐下,拿起酒杯,陪张延龄喝起酒来。

过了一个时辰,张延龄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张举结账,酒肆掌柜听到传唤赶紧过来道:“这位官爷,您老光临小店,让小店蓬荜生辉,哪里能收您的钱?您以后常来就好。”

眼前这位是欺男霸女横行不法的建昌伯张延龄,酒肆掌柜心知肚明,但他不敢表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战战兢兢地说道。

“那……多不好意思?”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张延龄虽然有钱,但生性吝啬,这么桌丰盛的酒菜怎么都得一二两银子,听说不用付钱假惺惺说上两句,然后便在张举搀扶下,走下楼梯,待到酒肆外面时轿子已经备好。

张延龄钻进轿子,不知怎么地竟然从里面滚了出来,跌了个四脚朝天。

“二老爷,您没事吧?”

张举赶紧上前搀扶,刚把人扶起,张延龄已经一脚踢在他身上,嘴里喝骂:“不是让你们扶着本爵吗?怎让本爵摔了一跟头?”

“是是,是小人的错,小人扶您进去……”

张举心里直呼冤枉,刚才明明是张延龄自己觉得酒劲儿不大非要逞强,结果腿一软成了滚地葫芦……再说,主人都进轿子了怎么扶?难道不识相地跟张延龄一起坐轿子?

轿子没有回建昌伯府,而是往西四牌楼广济寺方向而去,等到广济寺外一条弄巷口,轿子停了下来,张举上前凑到轿窗边道:“老爷,到了。”

“嗯?”

张延龄从轿子下来,四下打量一番,神情有些迷糊,“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