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四章 谄臣(第三更)

寒门状元 天子 3855 字 9个月前

……

此时紫禁城乾清宫内,仍旧灯影绰绰,殿内除了皇帝和进去的道姑外,只有几名太监服侍。

因为张皇后善妒的缘故,近年来皇帝身边的宫女都被撤换,只剩下太监,这也是张皇后有“前车之鉴”,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再沾染宫女。

皇帝身在辽阔的紫禁城中,大明皇宫有宫女数千人,若朱祐樘真的想临幸宫女,张皇后那是防不胜防,而朱祐樘虽然对她宠爱有加,但到底身为男人有需求,在张皇后怀第二个儿子期间,就曾经发生过跟宫女“私通”的事情,被张皇后察觉后,连夜将宫女送走,事情暂时平息下去。

朱祐樘觉得亏欠妻子,以至于张皇后提出把乾清宫的宫女撤换,朱祐樘并未加以反对。

宫外的太监,仍旧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希望黎明换班的时间早些到来。

此时坤宁宫内,张皇后刚刚睡醒,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用微弱的声音问道:“皇上……可有来过?”

旁边侍奉的老宫女连忙道:“皇后娘娘,今晚陛下留在乾清宫,并未驾临。”

张皇后脸上稍稍有些失望,但迅速恢复过来,微微一笑,抬手道:“快,扶本宫起来,躺的久了,身子都快直不起来……”

在老宫女的搀扶下,张皇后坐起来,可仍旧浑身乏力,两天前皇帝来看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气色好了些,便提出尽妻子责任,好好陪陪丈夫,结果事到一半,她身子经不起折腾,居然晕死过去,之后病情又有反复。

“都怪我这身体不争气,陛下这两日都批阅奏本到深夜,本宫却不能陪他。”张皇后脸上满是自责,她显然没料到,此时此刻,自己的丈夫并没有孤枕难眠,而是得到她弟弟进献的女人。

外面风雪有些大,张皇后坐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冷,让老宫女给她披上被子,可她心中又记挂丈夫。

“来人,去乾清宫那边,代本宫向陛下问安。跟陛下说,本宫的身子好些了。”张皇后尽管嘴唇发白,不过她还是个懂得体谅丈夫辛苦的女人,稍微缓过来,就想见见丈夫,哪怕只是遣人跟丈夫捎句话也好。

太监匆忙去了,这也是张皇后定下的规矩,身边侍奉的多是老宫女,就算年轻的姿色都很一般,至于去跟皇帝传话的,一律都是太监。

皇帝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其实心中也会介怀……皇后,你在这方面做得有些太过刻意了?朕是皇帝,你需要防贼一样防着朕吗?

许久之后,太监才回来,张皇后已经休息了一会儿,精神略有恢复,匆忙问道:“见到陛下了吗?”

“陛下在乾清宫内,不许任何人打扰。”太监一脸惊恐之色,战战兢兢回道。

张皇后想了想道:“陛下还未安寝?”

“灯亮着,只是徐公公不让我们靠得太近,说是陛下这几日操劳,或许在案前睡着了,天这么冷,若是惊扰陛下,让陛下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张皇后点头道:“徐公公说的是,唉!陛下,都是臣妾对不起您,让您一个人辛劳……快些通知御膳房,让他们去熬一些姜汤,陛下清晨起来,身子可能会不太舒服,喝一些热姜汤就好了。”

“是,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御膳房传话。”老宫女虽然不太懂这些,但还是遵命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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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算是挖一个坑,好让沈溪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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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朱祐樘要返回乾清宫,但见到那“道士”的真容后,他反倒不急着回去,而是饶有兴致地看完一段表演。

大雪并未停歇,在北风的席卷下越来越大,那刺骨的严寒就连年轻力壮的张延龄也有些顶不住了。

“陛下,让她到殿内,为陛下祈福吧?”张延龄笑着奏禀。

“这……”

朱祐樘略一沉吟,举起右手冲着张延龄虚点几下,最后摇头哑然失笑,折身往乾清宫殿门进去。

张延龄一摆手,那女子体态轻盈地跳下高跷,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在张延龄的示意下走上台阶,跟在弘治皇帝身后进入乾清宫殿门,别的道士仍旧在大殿外的广场上卖力表演,并未停辍。

等人进去后,张延龄摆摆手让几名太监进去服侍,而他自己则留下来,继续看完剩下的祈福仪式。

“爵爷,您看……”

一名太监走了过来,以询问的口气看着张延龄,脸色极其为难。

张延龄拍拍那太监的肩膀,对方险些吓得摔倒在地上。张延龄冷冷一笑:“徐公公,有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应该清楚。若此事泄露出去,你知道自己的下场如何吧?”

徐公公赶紧低下头,唯唯诺诺。

张延龄不屑地笑了一下,他知道,徐公公是在皇宫待了四十几年的老宫人,是张皇后的亲信,乾清宫这边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会如实告知坤宁宫那边。

连徐公公自己都不理解,为何国舅爷要给他出如此难题。

在弘治皇帝进了乾清宫后,外面的祈福仪式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大意义,没过多久就宣告结束。

张延龄招呼人,跟随他一起出宫。

等出了宫门后,外面建昌伯府的人早已等候多时,张延龄安排家人送这些人回府,而他自己则连夜往兄长寿宁侯府张鹤龄的府邸赶过去。

在寿宁侯府的书房里等了小半个时辰,张鹤龄才一脸倦容地从后堂走了出来,显然弟弟的造访打扰了他的清梦。

“你也是的,大半夜到我府上来,所为何事?”张鹤龄坐下,黑着脸看着张延龄,顺手拿起仆人刚刚送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张延龄把具体事情告之,张鹤龄二话没说,直接将手上的茶杯扔在地上,“哗”,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张鹤龄怒视自己的亲弟弟,若不是念着张延龄已经长大成人安家立室,他的巴掌已经甩了过去。

张延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兄长没听清楚,还要我再说一次?”

张鹤龄站起身来,气得来回踱步,有种无计可施的无力觉,最后怒气冲冲地瞪着弟弟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姐姐是皇后,你却往宫里给陛下送女人,你这是要断我们张氏一门的根啊!”

张延龄脸色平静:“兄长说得严重了,过了今晚人就会送走,就算腹中有了陛下的骨肉,谁又会知晓?”

“混账东西!”

张鹤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教训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