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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孟子的这一句话,世人皆知。
△为一个心底深处还尚存着些许良知的政客,赵俊臣也一直是这样自我安慰的。
≮赵俊臣眼中,自己虽然权高位重、富可敌国,但毫无疑问还属于“穷则独善其身”的一类,毕竟,赵俊臣再是如何福贵,却是连自己的命运与疡都无法掌控——从这方面而言,赵俊臣甚至连寻常百姓都不如。
所以,在这一句话的自我安慰下,对于三边防务的隐患,赵俊臣只能在不损及自身利益前提下,给予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赵俊臣明白,这些帮助已是自己如今的极限了,若是力度再大一些,引人侧目之下,或许就会危及自身了。
然而,真的是如此吗?
看着徐文清离去的背影,赵俊臣的心中,终究还是有所不安。
明知道三边防务一旦出现了纰漏将会意味着什么、后果又会是何等的可怕严重,但自己却没有尽力改变,这让赵俊臣心中充斥着一股愧疚感,迟迟无法消散。
三边各军镇的隐患,是如此之多、又如此之大。令人触目惊心,只是小修小补的话,真能抵御住蒙古骑兵的侵袭吗?往些年固然是勉强抵御住了。赵俊臣也常常借此安慰自己,但若是今年出了万一呢?在这个时候,又岂能能报着侥幸心理?
若是边关被破,赵俊臣如今的诸多谋划与算计,又还有什么意义?
⊙道,到了那般时候,赵俊臣依然还是借着这一句话来安慰自己。然后从一个大奸臣、大贪官,变成一个大奴才、大汉奸?
已经有了决定的事情。如今真正的做了,赵俊臣反而心中开始忐忑了起来。
……
当许庆彦送走了徐文清,返回书房的时候,看见赵俊臣的脸色阴沉不定。带着些许矛盾与犹豫。
这种表情,许庆彦已是许久没在赵俊臣的脸上看到了。
不过,如今的许庆彦,在赵俊臣的刻意历练之下,终究是成长了一些,见赵俊臣这般模样,不仅没有像从前一般急不可待的开口询问,反而默默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没有任何的打扰,只是让赵俊臣一个人静静的考虑。
良久之后,赵俊臣也终于拿定了主意。
“庆彦。你暗中组织一支商队,等到南巡之后就派他们去蒙古草原一趟。”赵俊臣吩咐道:“借机打探清楚蒙古诸部落的虚实与相互关系,并详细查探一下蒙古各部落今年的草料、粮食、牛马的收成情况,若是那边今年有了任何的天灾,造成了欠收与损失,就马上通报于我。”
如今。季节尚且还是春末,而草原民族的侵袭。则一向是秋收之后。
这给予了赵俊臣静观其变的缓冲时间,也让赵俊臣拥有了足够的时间去探查与准备。
第二天,早朝之上,情势愈加平稳。
看着南巡即将开始了,德庆皇帝如今正是兴致勃勃、满怀期待,百官们也是非常知趣,任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破坏德庆皇帝的雅兴,否则只会自讨苦吃。
于是,这一天的早朝,百官皆是无事禀呈,好似天下太平一般,而德庆皇帝也只是与众大臣们讨论着南巡的事情,如此一来,朝堂上自然是一副君臣和睦、其乐融融的架势。…
然而,在众人之中,太子朱和堉却是一直紧锁着眉头,与早朝的气氛格格不入。
原因无他,昨天整整一个晚上,在太子府中,不断有太子党官员求见太子朱和堉,并劝谏朱和堉收回成命、暂且不要改革商税,否则就会如何如何……
如此劝谏之间,每个人皆有一番大道理、言之凿凿,虽然全都被太子朱和堉驳回了,但此时回想起来,朱和堉的心情依然有些烦闷。
在下了早朝之后,眼见着一部分太子党官员依然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好似还想要劝谏自己,太子朱和堉索性不再理会他们,没有在宫中停留,而是直接回到了太子府中。
事实上,太子朱和堉返回太子府,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躲避那些有不同意见的太子党官员,他确实是有事情要办理。
经过了近些日子以来的历练,虽然是屡遭挫折,但太子朱和堉终究还是有了一些实干能力,甚至还明白了“要办事、先调查”的道理,所以在今天早朝之前,他已是派人去户部索要了一些相关账簿,准备趁着这几天时间了解一下明朝商税的具体情况。
……
却说,待朱和堉回到太子府中后,发现户部的账簿已是拿来了,然而,朱和堉还没来得及翻看,就听下人禀报,称都察院左都御史吕纯孝求见。
都察院是太子党官员的大本营与集中地,而吕纯孝这些年来帮着朱和堉管理都察院,尽心尽力、劳苦功高,更是朱和堉的左膀右臂,一直深受朱和堉的重视。
如今,听说是吕纯孝求见,朱和堉自然是不会不见,连忙让人请吕纯孝进书房谈话。
不过,当吕纯孝进入书房之后,还没来得及说话,朱和堉就已是当先开口道:“吕大人,你不会也是来劝我改变主意、不要再改革商税的吧?若是如此。就不必开口了,我意已决,是绝不会改变主意的。”
昨天晚上太子府里的诸多热闹。吕纯孝也曾听闻了一些,在叹息一声后,却是说道:“太子殿下,无论其他人是否转变了主意,但下官依然是支持您的,下官这次求见,也并非是为了求您收回成命。而是想将一位大才介绍给太子您,此人虽然年纪尚轻、资历尚浅。但才华心智皆远胜下官数倍,而下官也相信,太子您若是有了此人辅佐,接下来的商税改革。必然可以事半功倍,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吕纯孝这么说,太子朱和堉稍稍安心了一些,接着又对吕纯孝所说之人大感兴趣,并问道:“哦?究竟是何人?竟是让吕大人如此推崇?”
“正是前太子太师何明何老前辈的关门弟子、本科殿试的第二名榜眼、人称江南才子的赵山才!”吕纯孝一脸郑重的回答道。
“赵山才?就是那个在我离京审办‘南巡筹备舞弊案’期间,通过你提醒我不要把案件牵连太广的那个赵山才?”太子朱和堉目光闪动着,叹息道:“此人确实有大才,当初我却没有听从他的建议,所以父皇他也对我的办案结果颇不满意。认为我不知轻重、不识大体,险些酿成了大祸,最终还训斥了我一番……”
然而。话虽然这么说,但奇怪的是,在太子朱和堉的神色之间,竟是不见任何的后悔之色,只是顿了顿后,又说道:“难得我这般固执。但他却依然想要为我效力,看来这个赵山才不仅才智不俗。更还是一位正直忠贞之辈,实在难得,仅凭这些,此人就足以倚重,更别说他还是何老太师的弟子、并得到你如此推崇了!嗯,快快请他进来吧。”…
随着太子朱和堉的吩咐,没过多久,赵山才也被人领到了书房之中。
进入书房后,虽然面对太子朱和堉,但赵山才并不见任何的局促不安,反而在行礼之后,就抬头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太子朱和堉,似乎想要看清楚太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面对这般有些失礼的举动,太子朱和堉却没有生气,反而同样在打量着赵山才,见赵山才气质不凡,亦是面带欣赏的连连点头,并笑道:“你就是赵山才?我早听说过你,今科的殿试,状元原本应该是你的囊中之物,可惜周素文是周尚景的孙子,而周尚景不仅权势极大,更还是三朝老臣,连父皇也要给他一些情面,最终却是委屈你了……”
说到这里,太子朱和堉摇头叹息一声后,又说道:“还有,记得在我离京审办‘南巡筹备舞弊案’的时候,你曾通过吕大人提醒了我许多事情,事实证明你的看法都是正确的,而我最终却没有采纳你的建议,希望你不要怪我。”
见太子朱和堉如此表态,赵山才却不由愣了。
原本,赵山才以为太子朱和堉是一个性子固执倔强、刚愎自用之人,心中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此时无论是察言观色,还是言语行为,都证明太子朱和堉并非似想象中那般固执,不仅没有责备赵山才的无礼,反而十分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过错,甚至还对赵山才主动表达歉意!
这绝不应该是一个顽固倔强之人的行为!
赵山才再次打量了太子朱和堉几眼后,目光一动,突然问道:“太子殿下,恕学生冒昧的问一句,若是可以重新来过的话,您在审办‘南巡筹备舞弊案’期间,是否会改变主意、并听从学生的建议?”
朱和堉沉默片刻后,终于答道:“恐怕不会,我依然会抓捕每一个涉案贪官,绝不让他们任何一人逃出法网!这个世界上,时过境迁,风云变幻,江山易主,改朝换代,可以说什么都会改变,但有一条道理却不会变,那就是贪官污吏们的祸国殃民!对百姓、对朝廷,贪官越少越好,所以,我又怎能放过他们!?”
听言,赵山才眉头一皱,道:“太子殿下,您难道不觉得自己办事过于急切了?许多事情,您现在以储君的身份去办,是事倍功半、阻碍重重,待您日后登基再办,则是事半功倍、水到渠成。我知道您眼里容不得沙子,但有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又何必现在去做?将来再办,岂不是一样的?暂且容忍。才是帝王应有的肚量!”
这般直截了当的指责,若是换一个人,怕是会当场勃然大怒,赵山才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依然这么做了,却是在试探朱和堉的心性与底线。
然而,朱和堉依然没有动怒。只是反问道:“赵山才,你可知。我是父皇的第几个儿子?”
赵山才微微一愣后,答道:“据学生所知,您是当今陛下的第五子。”
朱和堉又问道:“是啊,我只是父皇的第五子。在我前面,还有四位兄长,这太子之位,本来也轮不到我坐,但你可知,为何最终是我成了太子?”
赵山才沉吟之间,答道:“据学生所知,陛下的大皇子在出生后就被立为太子,但他在多年前就病逝了;而二皇子继任为太子之后。没隔多久就因为‘失德’被废,如今正被囚禁在中都凤阳,三皇子幼年早折。四皇子在成为太子之后亦是因病去世,所以您才成了太子储君。”…
朱和堉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若不是这么多的意外,这储君之位本也轮不到我来做,却也正因为如此。我自幼就以为自己只会是一位闲散王爷,并没有学过帝王心术。实际上,就是到了现在,我也不想学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