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致命破绽,很显然被陈芷容抓到了。
也难怪赵俊臣会突然动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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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然心中涌现了一丝杀机,但在没有搞清楚同济庙的事情除了陈芷容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之外,赵俊臣却不会轻易付诸行动。
更何况,今天赵俊臣与陈芷容在这里见面的事情,有许多人都知道消息,而且以赵俊臣如今的身份,更不能在这里明目张胆的亲自动手。
所以,听到陈芷容的话后,赵俊臣眼中的杀机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遮掩了起来,同时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同济庙?这个庙宇我倒也听说过,是京城中新建的一家庙宇,亦道亦佛亦巫,教义是说漫天神佛同济天下世人之意,颇是鼓动人心,来到京城之后又多有神迹显现,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声势不小,信徒渐多,不过,这个庙宇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怎么听陈姑娘你的意思,好似这件庙宇是为我所有,并交给方茹代管一般?”
见如今换成了赵俊臣在装糊涂,陈芷容微微一笑,点头道:“确实如此,朝中大员暗中结交这种不伦不类的宗教,可是大忌讳!像是赵大人这般问心无愧的官员,又怎会做这种事情?刚才是小女子失言了,还望赵大人不要见怪。”
顿了顿后,陈芷容又说道:“据我所知,这个同济庙原本是潞安府境内一家影响颇大的巫教,后在赵大人到潞安府灭蝗期间,颇有协助之功,所以得到了赵大人的一笔赏银,这笔银子对赵大人虽然只是小数,但对于同济庙而言,却是一大笔钱财,由此竟是让同济庙上下野心勃勃,来到了京城发展!不过,除此之外,那同济庙与赵大人再无任何关系,同济庙来到京城之后,虽然一直想与赵大人拉近关系,然而赵大人因为朝中忌讳,又一向随陛下信佛,所以都推掉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陈芷容表情严肃,待说完之后,却又嫣然一笑,眨了眨明媚的大眼睛,说明道:“因为我善识人心、并有些分析归纳的天分,所以泾国公陈佑在收集分析情报的时候,多是由我辅佐,而泾国公身后,究竟站着何人,想来赵大人你也是心知肚明,前些日子,那人突然要泾国公查探赵大人与同济卯间的关系,这件事就是由我办的……而最终,我就是像刚才那般汇报的。”
听陈芷容这么说,赵俊臣虽然并不全信,但心中的那一丝杀机,却也消散了大半,若有所思之间,赵俊臣向陈芷容问道:“原来……你是想靠这个来打消我心中的顾虑?”
“听闻在民间草野之中,有一个规矩,若是想要入伙绿林,就先要向绿林头领交一份投名状,以此把一份把柄交到头领手上,以示忠心,而这一番话,不过是小女子交给赵大人的一个投名状罢了。”陈芷容叹息道:“若是这件事被陈佑或者那人知道,而赵大人你又不收容我,恐怕这天下之间,就没有小女子的容僧地了,事情到了这一步,难不成赵大人还是不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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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俊臣并不是嗜杀之人,至少到目前为止,赵俊臣虽然党争不断、政敌无算,但从未动过“从身体上消灭敌人一了百了”的心思。
这不仅仅是出于作风为人的原因,更是庙堂上的一种潜规则。
要知道,庙堂之上,总是风云变幻,昨日的盟友或许今天就会变成死敌,今天的死敌或许到了明日就是盟友,说根到底,一切只是源于利益,并非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更何况,若是朝廷大员们常常使用暗杀、强袭之类的手段,今日你派人给他放冷箭,明日他又遣人在你的食物中下毒,所有人皆是防不胜防的情况下,怕是没多久这满朝文武就不剩几人了,到了那边时候,更会影响朝野的稳定,并最终影响所有人的利益。
所以,包括赵俊臣在内,都不会把杀人视为高明的手段,非到逼不得已,都不会采用——就算是用了,也是悄无声息,绝不会让其他人知晓,否则只会受到所有人的敌视。
然而,此时的赵俊臣,在听到陈芷容的这一句话后,却实实在在的动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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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俊臣府中有一位精明强势的如意夫人,名字叫做方茹,这并不是一个秘密;
这个方茹颇受赵俊臣的重视与重用,不仅府内的诸般事务、以及名下的诸般生意,皆是交给她来打理,甚至当初赵俊臣去潞安府赈灾的时候,户部在无人主持的情况下。诸般账目收支,竟也需要方茹代为过目……如此种种,也同样不是秘密。
然而。除了寥寥人之外,却没人知晓方茹还帮着赵俊臣管理着同济庙的事情!
但如今,很显然的是,陈芷容不仅知晓赵俊臣与同济庙的关系、知晓同济庙对赵俊臣的作用,更还知晓赵俊臣把同济庙的事情交给了方茹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