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他们找吧。”海伯利安察觉到昆特兴致不高,略一沉吟道:“比起别的,还是和老朋友叙旧更重要一些。”
“也是,二十年没见了,有很多地方也需要重新了解。”昆特直起身子,对海伯利安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好多?”
“没有很多吧,至少到现在看来你给我的感觉还和从前一样。不过有一点的确变了。”
“哪里?”
“比以前更强大了。”海伯利安语气格外温柔:“我猜你现在肯定不会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了吧。”
昆特没忍住笑出声来,“那次是意外,要是知道会被你发现,我才不会特地跑出来呢。”
“没关系啊,被我看到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夜空中相月一高高悬挂,相月二只剩下了弯刀似的一小个边,相月三紧紧跟在它身边,像最忠诚的守卫。
“津,白溪,摩耶。为什么要给它们起这样的名字?”时隔二十年,海伯利安再一次问道。
昆特一愣,惊奇得音量都提高了几分:“你竟然还记得?”
“这难道不应该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么?我怎么可能会忘。”海伯利安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之前你就没告诉我,这次愿意帮我解答一下疑惑吗?”
昆特轻轻嗯了一声,抬头望着最亮的相月二:“那是我小时候朋友的名字。”
“在竹明砂的朋友?难怪,我听着就很像那边的语言。”海伯利安道:“还亏得我这几年一直在自己瞎猜。”
“我这人有点恋旧。有时候怕忘记过去的一些事情,就只能这样。”末了昆特总结一句:“不是个好习惯。”
“我也恋旧,到没觉得哪里不好。”海伯利安假装一不留神碰到了昆特手背,感觉他身子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过去的事儿很多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毕竟这颗星球上有我最珍贵的回忆。”
最珍贵的,关于你的回忆。
“是啊。”昆特不动声色地把手缩回去,垂眼盯着粼粼湖边,道:“年轻时候的那些事有很多美好得想让人回到过去。”
昆特在躲着他。海伯利安心想,他在躲避和他的身体接触。
几乎想都没想,海伯利安皱着眉闷哼一声,直直朝前倒去,反正他现在也的确疼得厉害,根本用不着装样子。昆特惊呼一声,原本一直没什么精神的眼睛瞬间瞪大,把他当胸一拦不让倒到地上去。海伯利安顺势歪倒在他怀里,一手死死抓着他后背衣服。
“你怎么样?”昆特完全没察觉海伯利安在故意诈他,紧张地抱着他。他伸手探探海伯利安额头,摸到一手毫不作假的冷汗,立即点开随身终端要给康纳发通讯。
“不用。”海伯利安咬着牙阻止他,费力道:“就算把他叫过来除了打止疼针之外也不可能有别的办法……我缓一缓就好了。”
“……好。”昆特本来也不清楚海伯利安发病时要怎么办,加上他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就不再坚持。他抱着海伯利安,轻轻拍着他后背,就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疼痛似得。
海伯利安深深吸了口气,满脑子都是昆特身上的味道,那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青柠香气。他紧紧搂着昆特,贪恋这个怀抱的温度。
昆特一点也不敢放松,他见海伯利安脸埋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抓着他衣袖的手背用力到青筋都要爆出来了,担忧的要命。alpha额头上的冷汗蹭到了他衣服上,高浓度的信息素渗入皮肤,昆特咬住下唇,浑身抑制不住地轻颤起来。
很快海伯利安闻出了甜腻,昆特本来拍着他后背的手改成了紧紧按着,似乎要将他完全贴到自己身上。海伯利安抬起头,昆特双眼紧闭,睫毛颤动,牙关咬得死死的,满面不正常的潮红,因为臂环所在,海伯利安只能嗅到他信息素逸散出的一点味道,但臂环上红色的指示灯表明昆特体内的信息素浓度已经爆表了。
海伯利安赶忙起来,也顾不得装可怜给自己博点福利了,摸遍了身上口袋都没找到气味阻断剂,只能按出臂环里随身携带的抑制剂给自己扎了针。
alpha的味道被抑制,不再有刺激源源不断地产生,昆特蜷着身子,皱着眉深呼吸,这样突然被影响发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早已找到了一套应对方法。躁动的信息素缓缓平复下来,不甘心地沉默于血液之中,但依旧呼喊渴望着和alpha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