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者却目不斜视,继续往前。山坪的南侧,紧挨着一条石梯,由石梯盘旋而下,便能直达湖边。
“哎……”
无咎伸手阻拦,逼得老者的脚下一顿,而他话未出口,便听道:“这位师弟,有何指教?”
“师弟,我……我是你的师弟?”
“依照山庄的规矩,你晚来数月,修为寻常,只能屈尊为师弟。倘若无事,闪开——”
无咎瞠目结舌。
而老者不再多说,便要绕行而过。
无咎忙道:“师兄,如何称呼?”
“冥乌!”
老者没加思索,脱口报上名号,旋即头也不回,奔着石梯走去。
“冥乌?”
无咎的念头急转,随后紧跟:“不知去往何处,能否带着本人同行?”
“去往何处,与你无关。而你未换服饰,休想走出山庄半步!”
“哦……”
无咎恍然大悟,返身跑向自家的洞府。少顷,他换了青衫,佩戴了令牌,而山坪之上,已不见了那位老者的身影。他顺着石梯往下追去,却听身后有人讥讽道:“姬散人,此处乃是翼翔山庄,不容你肆意妄为。你若擅自离去,莫怪我告知管事将你严惩不贷!”
是归元,与奚尤等人坐在石桌旁说话,却举起一枚玉简,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随即又感慨道:“不愧为翼翔山庄啊,新晋弟子,便有一百灵石的见面礼,啧啧……”
无咎回头一瞥,并不想加以理会,而手中还是多了一枚同样的玉简,旋即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翼翔山庄颁下的玉简中,拓印着一套古怪的阵法与山庄的十大禁令。他并未放在心上,也无暇查看。此时方知禁令的一条,便是三月之内,新晋弟子不得擅自外出,否则逐出山庄而严惩不贷。
无咎站在石梯上默默注视那位老者远去的身影,忽而咧嘴微笑而悠悠舒了口气。
冥乌?
若将两个字倒过来,岂非就是戊名?
贺州星海宗玄武崖的戊名长老,想不到时隔多年又见面了。你虽然不认得易容之后的无咎,而无咎却认得你啊。若非突然见到了你,谁会冒险混入翼翔山庄呢。因为本人清楚记得,星海宗覆灭之际,你与丑女在一起,只要找到了你,便能找到那位丑女兄弟……
……
ps:同学的父亲在年二十九过世了,等到年初四才开始操办丧事,这两天帮忙呢,所以更新又晚了。
半山腰,有块山坪。
山坪的上方,是百丈峭壁,以及成排的山洞,或者洞府。
山坪的下方,是片占地十余里的湖水。清澈的湖水,为群山所环抱。湖水北侧的山坡与峭壁上,建有房舍楼阁与洞府;东侧是道峡谷,通往长风镇;南侧覆盖着成片的林木,颇有几分田园景象。
如上所述,在山庄弟子的口中,另有称呼,分别叫作云起湖,北山,东山,南山与西山。
这便是翼翔山庄的大致情形,而湖面与四周的山峰上,竖着石塔,与龙舞山庄的阵法,极为相仿……
“姬散人,我将你带入山庄,从此两不相欠,你意下如何?”
有人站在山坪上,冲着远处静静观望,有人唯恐再遭算计,亟待找个说法。
而除此两位之外,还有奚尤与水沐。
四人凭借尾川的令牌,也就是山庄高人的举荐,轻而易举的成为了翼翔山庄的弟子,并被安置在湖水东侧的半山腰的山坪上,此处乃是人仙弟子的洞府所在。而阿年也同样被收为弟子,却因修为不济,而被派往湖水南侧的庄院,据说要种植灵药,看守园林,倒也是个轻松的差使。
“不得再提灵石,你听见没有?”
归元依旧是怒气冲冲,却没人理会,他看向左右,又是愤慨又是无奈道:“奚兄,水兄,两位做个见证,我为人坦荡,秉性良善,并未得罪他呀,而他先是不告而别,突然又以灵石要挟,冤枉我将他甩开……”
他接连遭到姬散人的算计,只觉得很委屈,也很冤枉,却又弄不清其中的缘由。不过他也知道,彼此成了同门的师兄弟,倘若对方找麻烦,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啊。故而今日务必要讨个说法,否则将来难有安宁之日。
奚尤与水沐倒也仗义,相继劝说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
“姬师弟,都是兄弟,莫伤脸面……”
“咦,三位,这是怎么了?”
无咎终于转过身来,一脸的茫然,伸手抓出一坛酒,示意道:“既然拜入山庄,喜事啊,何故絮絮叨叨,且饮酒庆贺一番……”
而他拍开酒坛,尚未邀请,归元却后退两步,转身便走。奚尤、水沐也知道他的敬酒吃不得,也跟着双双离去。山坪上只剩下他一人,嘀咕道:“又怎么了……”
他走到不远处的石桌前坐下,抱着酒坛独自畅饮。
山坪上不仅有石桌、石凳,还有一圈栏杆围着。就此独坐畅饮,凭栏远眺,景色入怀,别有一番快意。
而归元三人则是走到峭壁下,消失在洞府中。
那数十个山洞,据说已有弟子居住,却多半空置,至于为何空置,弟子又有几人,眼下不得而知。
而无咎对于翼翔山庄,没有兴趣,也从未想过,踏进山庄半步。谁料阴差阳错之下,他不仅走进了山庄,在此饮酒赏景,还成为了尾介子门下的弟子。
尾介子是谁?飞仙的高人,玉神殿的祭司啊!
而玉神殿,乃是死对头,躲避还来不及呢,竟然送上门来,简直不可思议。而事已至此,没疯也没傻,至于真正的缘由,则不为外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