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山庄的后院,就在眼前。韦玄子与四位弟子,依然坐在原地。而四周却站着一群身披银甲的高大人影,将五人围在当间。而几丈之外,则是韦春花等八位韦家的弟子,各自飞剑在手,亟待救人,恰被挡住去路,又不敢莽撞,唯恐重蹈山庄的覆辙,只得出声恳求。而那群银甲卫士,根本不予理会。恰见山野散人现身,韦家弟子一阵慌乱。银甲壮汉们,倒是甚为欣喜,却口称先生,很是亲热而又不失敬意。
山野散人兀自站在不远处的墙头上,一身银甲在月色下闪闪生辉。而面对院内的众人,他没有出声,高深莫测的样子。
此时,两位银甲壮汉踏着云履从天而降,一个兴致冲冲地挥动着铁叉,一个拎着铁斧大声禀报——
“先生,山庄弟子不堪一击,尽数远逃,而庄内的凡俗老幼,也逃向镇子,哈哈……”
韦春花与韦家弟子僵在原地,进退不得。她咬了咬牙,扔了手中的飞剑,转过身来,深施一礼:“前辈的银甲卫,并未伤害我韦家弟子,由此可见,前辈乃是一位深明事理的高人,恳请放了我家师伯,老婆子甘受驱使——”
见状,韦求、韦茁子与韦柏等人也纷纷扔了飞剑。事已至此,唯有指望着山野散人能够手下留情。倘若用强,山庄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嘿,前辈不敢当,唤我先生便可!”
山野散人终于出声,却不再嘶哑,听起来竟然很熟悉,尤其他的笑声……
韦春花等韦家弟子慢慢抬起头来,一个个目瞪口呆。
山野散人所着的银甲,已然不见了,站在墙头上的竟然是个年轻人,黑发披肩,长衫飘逸,微翘的嘴角挂着散漫不羁的笑容。
韦春花失声道:“无先生……”
山野散人,或无先生,或无咎,含笑点头:“嗯,正是本人!”
韦春花依然难以置信:“是你杀了危丁,重创钟奇子?”
无咎又点了点头,轻描淡写道:“我还杀了史道子,卜元子,唉……”许是有所感慨,他叹了口气:“许是无极山庄上辈子欠我的,不然钟奇子师徒四人也不会这般倒霉吧!”
“而你只有人仙的修为,你怎能……”
“我怎能杀了地仙?哼,飞仙我也杀过!”
“你……”
“你什么你,韦春花,你又没有背后骂我?”
“我……”
“老婆子,回头找你算账!”
无咎跳下墙头,吩咐道:“广山,已没人加害韦玄子,与兄弟们闪开,我要与这老头说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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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利芒划破夜空而去,像是流星远逝,而强大莫名的杀气,以及回荡不绝的呼啸声,依旧让人胆战心惊。腰腹炸开血洞的危丁,则是直直摔在院中,旋即“砰”的闷响,卷起一地烟尘。
而百余道剑光仍在月光下乱舞,与之对撞的剑芒随着法力消散而瞬间崩溃殆尽。
与此同时,山野散人的话语声响彻山庄——
“……至少一千块五色石,否则老夫不走了,从此在无极岛安家落户……”
这一刻,不管是山庄弟子,还是韦家的弟子,皆错愕不已。
那位山野散人,不是骗子?他故意示弱,只为诱杀对手?而眨眼之间,便斩杀了危丁,他又该是怎样的一位高人,简直就是深不可测啊!
不过,有人看出蹊跷!
“道友,你倚仗飞仙法宝,施展偷袭,这才侥幸得手,而你骗得了旁人,却骗不过我……”
山庄的后院,随声缓缓飞起一道人影,正是钟奇子,却面带哀伤、神情悲愤。只见他一手背后,一手拈须,周身上下散发出地仙圆满的威势,与之前的虚弱判若两人。他踏空而上,沉声又道:“我三番两次忍你,你却不依不饶,杀我弟子,变本加厉。我不信玉神殿会这般待我,今日定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这位无极岛的岛主,终于不再忍耐。被敲诈勒索,也就罢了,而弟子被杀,无极岛也要丢了。或者说,他已是忍无可忍。他的挺身而出,顿时让观望的众多弟子瞪大了双眼。
韦家弟子惊讶之余,忍不住窃窃私语——
“他……他伤势已愈……”
“之前若是他亲自出手,你我岂有命在……”
“唉,我韦家劫数已定……”
“倒也未必,雷劫非同小可,一旦渡劫不成,非死即伤,即使他闭关三月,也断然不能痊愈,或强提修为……”
“而那位山野散人……”
“不必多管,且等他二人交手,山庄必然大乱,你我抢出师伯与四位师弟,趁机杀出无极岛……”
便在钟奇子踏空而起,即将动手的瞬间,山野散人却挥臂转身,猛然大喝:“银甲卫,给我揍那老头——”
那片始终悬在半空的云光,突然急冲而下,上面的十二位银甲壮汉,趁势蹿起并高高举起手中的铁叉、铁斧。
关键时刻,山野散人竟然使出了他的银甲卫。
钟奇子面对一个个银甲闪闪的壮汉,一时不知深浅,也顾不得山野散人,两手交错而屈指连弹。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呼啸而出,旋即炸开百千剑芒而凌空倒卷。那群银甲卫却不躲不避,顿时淹没在狂风骤雨之中,随即发出“铿铿锵锵”的闷响,无数的火星四溅,并有人翻身栽落。而不过刹那,五、六道人影,竟然冲出剑芒的阻挡,并联手扯出一张丝网而恶狠狠扑来。
不畏法宝,刀枪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