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夫人啧啧称奇。她是知道的,当年突厥逞凶最厉害的时候,先皇曾有迁都避退之意,后来虽然打消了这个念头,但突厥当年威风可见一斑。
孙大见母亲仍有隐忧,也知道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最是操心,他不便多说,时间自会证明一切。等一起用过飧宴,各房也就都回去了,唯有孙氏却被孙老夫人留了下来。
林淡秾与林冉华两人漫步回房,林冉华忽然感慨:“要打仗了。”
更深露重,月冷风清,林淡秾叹一口气,道:“是啊,要打仗了。”
林冉华道:“淡秾,你害怕吗?”
“不知道,”林淡秾一顿,复又道:“可能有点害怕,但又有点兴奋。”
“为何兴奋?”林冉华忽然驻足,很是不解。
林淡秾也只能停下脚步,她想了想说:“……因为这场战争,有人已经等它很久了。”
林冉华想到祖母,心下明了,半晌她道:“我不喜欢战争。”
“我也不喜欢。但倘若一场战争有人已经等了它很久,那么它应当也有可取之处吧。”
林淡秾话说到这里就止住了,她忽然到了一棵树下,背光处隐在黑暗里有一丛很小的花,花瓣内黄外橘,开得绚丽烂漫。林冉华跟了过去,认出花种:“这是萱草?”她很快猜到了林淡秾的用意,不解道:“你要用萱草来插花?”
“恩,带回去试试。”林淡秾答道,在征得婢女同意后,小心地将这丛萱草从土里刨出来,又用手绢将它的根茎包裹住……
北堂萱草不寄来,东园桃李长相忆。战争又起,不知道有多少亲人友人爱人要分离。
林淡秾捧着花,与林冉华行走在孙府的长廊中,她在心里轻轻对花说:“希望我们能胜利,也希望一切能早点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