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还是我来?”
“说好的分工,交涉类活动你来,我只是个打手。”伊万说着,重新给枪上了膛。
莱昂一直认为,这是伊万下意识缓解紧张的惯性动作。
“emmmmm……他们是说古巴别语的。”莱昂沉思片刻,“我感觉你在古巴别语上的造诣是很高的,尤其在恐吓咒骂方面。”
就在两人对话的短暂时间里,黑压压的人群开始发起细碎的讨论声,随后变得越来越大声,几乎演变成街头争吵的音量。
莱昂拦住准备鸣枪示警的伊万,竖着耳朵饶有兴致了听了十几秒。
“真没想到,两个小时就能让他们分化出五个派系,然后对立争斗起来,互相指责彼此是异端。”
伊万冷笑道,“看来亲眼目睹神一样伟大的祭司被吓得屁滚尿流地转进桌子,紧接着又被揪着胡子从桌下拽出来,对他们的精神世界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啊。”
“幸好他们不知道你不想伤害他们,不然的话只要他们一拥而上,你会被撕成一万个碎片。”
“撕成碎片也太夸张了。”伊万面无表情地说,“落荒而逃还是做得到的。”
“不能伤害孩子的准则吗?真无趣。”莱昂双手枕头,仰头看着天花板,“人类互相屠杀了几万年,贯彻了从弱小者开始伤害的方针几万年,无论是掠夺、奴役还是强暴,种种暴力行为的目标都会优先选择孩子和女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把儿童列为不可伤害的禁忌了呢?难道在14岁生日当天的午夜钟声敲响的一瞬间,他们突然就能从纯洁软弱任人宰割的受害者,变成了肮脏有力会去伤害别人的成年人了吗?”
伊万想起莱昂昨晚描述的边缘地区未成年人生存情况,十分诚恳地提了个建议,“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童年经历了什么,但这世上有种职业叫做心理医生。”
“我觉得我已经听够了,鸣枪吧。”莱昂拍了拍伊万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伊万僵着脸放了三次空枪,嗡嗡作响的人群沉寂下来。
然后他冷冷地说,“听到枪响了吗?现在排好队,老老实实地进入冬眠仓。不要想着反抗,你们现在处在我的绝对管辖之下,想活命的就乖乖听话。”
这话撂下之后,一半的孩子立刻放声大哭了起来。
莱昂憋住笑,观察着这群小孩的表情,“书上说,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杀掉一个,杀一儆百,否则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建立起恐怖秩序。”
“他们可能对热武器的杀伤力没有概念。”伊万冷着脸说。
“嘿嘿,等一下!”突然间,莱昂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露出带有一丝惊奇意味的笑容,“竟然让我们两个人都看漏了啊!”
他步伐随意地迈到一个女孩面前。
女孩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很瘦弱,尽可能地蜷缩着实际上有一定高度的身体,看上去像是这群孩子中年龄偏大的一个。她的头紧紧地埋在膝盖中间,像是被极度恐慌控制着,不敢抬头面对周围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