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此刻,面对顾筠之的追问。
他也只是语气沉沉的,冷冷的,反问了顾筠之一句,然后又不等顾筠之出声,便旋步转身向外:“今夜我来此之前,只说有要事要告诉我!我原本还想过,劝你回头是岸,等叛乱平息之后,在皇上面前保你一命!但是现在看来,我也不必白费唇舌了!”
语落,他轻皱着眉宇,抬步便向外走去。
然,尚不等他行至破庙门口,顾筠之的声音,便再次在他身后响起:“前几日,太皇太后已经派了身边亲信,到这边探望秦王殿下,她老人家应该是站在秦王这一边的!”
闻言,宋远航不禁脚步一顿!
“如今局势,若是僵持,劳民伤财不说,最后也知会落得个两败俱伤,那样的话,大周以北的突厥,定会再次蠢蠢欲动!皇上暴虐,秦王温润,到底谁来当皇帝,才是对大周,对百姓最好的,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看的比任何人都要真切!”
如愿见宋远航停下了脚步,顾筠之在说这番话后,轻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就如国公爷来此,是想要让我回头是岸一般,我此次约国公爷至此,其实是想劝国公爷弃暗投明!如今皇上中毒昏迷,秦王这边又有太后做后盾,孰强孰弱,该一目了然!国公爷……你觉得如何?”
宋远航听闻顾筠之所言,不禁心中思绪纷飞。
太皇太后选择站在萧慕云那一方了吗?!
“国公爷?!”
在宋远航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久久不曾回神之际,顾筠之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我觉得……”
宋远航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忍不住轻轻嗤笑了一声,清冷笑道:“你是在痴心妄想!”
朝堂之中,战队这种事情,事关一个家族的荣辱。
太皇太后是他的姑祖母,是宋家的女儿,她可以代表宋国公府。
可是他,是堂堂的宋国公!
自然也能代表宋国公府!
如今,太皇太后站在萧慕云那边,而他站在皇上这边,事后不管哪方获胜,宋国公府应该都能保住根基!
如此,已然是最好的安排!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道理,平常百姓都懂,他堂堂的宋国公,如何会不懂?!
顾筠之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宋远航竟然还是冥顽不灵,脸色当即便变得难看起来!
眼看着顾筠之即将离开破庙,他紧咬着牙关,再次出声了:“国公爷在离开之前,最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声落之时,他扬起手臂,丢了一样东西给宋远航的属下。
很快,那样东西,便被送到了宋远航的手里。
那是一块玉佩!
一块通体殷红的血玉!
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块玉佩,宋远航拿着玉佩的手,蓦地一抖,然后猛地抬眸,怒视着顾筠之,一双眸子,渐渐变得血红:“顾筠之!”
苏伶婉知道,萧玄宸的话,是十分有道理的。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太危险,否定了他的主意!
萧玄宸见她如此,不禁轻笑了起来:“你不是想要速战速决的法子吗?只要我变成萧慕云,便能利用他的身份,夺回顾筠之手里的兵权!到那个时候,是战是和,不就全凭我们的意思了!”
“话说的倒是轻巧,可是实践起来,未免太过危险了!”
苏伶婉摇了摇头,趴在萧玄宸的胸口,嗡声嗡气道:“你想没想过,你去冒充萧慕云,那么真的萧慕云,要如何处置?他如今身在叛军大营,先别说你要如何混进去,便是你如愿混了进去,那么萧慕云又该如何处置?你要如何摆平他身边的墨影和暗影?他那么大的一个活人,你怎么藏起来?”
闻言,萧玄宸不禁轻扬了扬眉!
苏伶婉能想到的,他自然早已想到。
此刻,听苏伶婉这么提起来,他只轻蹙了眉宇,却并没有作声!
见他沉默不语,苏伶婉喃喃声道:“萧玄宸,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更不能轻易出事,这件事情,我不许你擅作主张,知道吗?”
萧玄宸听苏伶婉这么说,不由微微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这世上,也就你敢这么命令我了!”
苏伶婉再次抬眸,紧锁着黛眉,直直凝视着他:“那你听不听嘛?”
“听!”
萧玄宸勾唇笑着,然后扶着苏伶婉躺好:“明天还要赶路了,赶紧睡吧!”
苏伶婉扒着他的手臂,十分的固执:“我要你答应我,不会轻易涉险!”
萧玄宸无奈,只能妥协:“我答应你,如若做不到万无一失,绝对不会起轻易涉险!”
“这还差不多!”
苏伶婉见他答应了自己,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赶紧睡吧!”
萧玄宸又看了她一眼,对她笑了笑,缓缓闭上了双眼。
苏伶婉见他闭上了眼睛,轻抿了抿唇角,也依偎在他的怀中,再次闭上了双眼。
夜色,已深。
外面的雨,仍旧在下着。
在哗哗的雨声之下,苏伶婉不久便再次沉入梦乡。
听着她渐渐均匀的呼吸声,她身边的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
昏暗潮湿的雨夜之中,遂西。
宋远航头戴斗笠,身着蓑衣,带着几名属下,出现在距离遂西主城不远处的一座破庙之中!
彼时,破庙之内,已有几名黑衣人。
在确定了宋远航的身份之后,那几名黑衣人,纷纷退至一侧,让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