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为何一定要想的那么悲观呢?”
小荷轻苦笑了下,脸上的神情,透着几分坚定:“也许不等太后娘娘对我们下手,太皇太后的援兵,就能赶到呢?”
闻言,真姑姑微启了红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如今形势如何,她心中比谁都清楚。
太皇太后的援兵,一定会到。
但是,苏伶婉能不能等到,要看她们的待会儿这场戏。
而她们能不能等到,那完全是要看运气的!
其实,从方才她转身走出冷宫的那一刻,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思绪,转了又转,真姑姑紧皱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
紧紧的闭上嘴巴,沉默了半晌儿,她轻叹了一口气,咬牙声道:“小荷,你回去吧,换谷雨过来!”
罢了!
小荷如果出事,她真的担心苏伶婉会承受不了。
“谷雨不行!”
小荷听到真姑姑的话,丝毫不为所动。“我自幼跟随在皇后娘娘身边,可以说是这世上最了解皇后娘娘的人……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当初皇后娘娘是为了我,而跟沈如雪正面冲突,从而惹怒了太后娘娘,今儿这件事情,由我来做,最为合适不过……”
说话之间,她紧抿着双唇,施施然,从梳妆台前站起身来。
轻垂眸华,伸手打开妆奁盒子,从妆奁盒子里,取出早前苏伶婉未曾临盆前,便准备好的那对黄金指环,她眉心轻颦着,学着苏伶婉的样子,将那一大一小两个黄金指环,分别戴在了大拇指和无名指上!
待指环戴好之后,她轻蹙了黛眉,眸华微闪着,又拉开梳妆台上的小屉,从里面找出一张苏伶婉早前练手时,按照她自己的模样作出的人皮面具,随后取了药水,微仰了头,将人皮面具覆在了自己的脸上!
少顷之后,易容成苏伶婉模样的她微扬了下颔,身形微转,缓缓踱步到寝榻,然后轻拢凤袍,猛然转身,于榻上正襟危坐……
夏日的夜,原本夜风清爽,然一身绛色宫装的沈太后,却心中烦躁不已。
今夜,在为防夜长梦多,她打定了主意,要对苏伶婉先下手为强之后,一心想要速战速决,在调集了沈家的死士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带着白露,来到了景阳宫,要亲自与苏伶婉当面对质,然后送苏伶婉上路。
一路上,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很快就要被连根拔除,沈太后的心中,便激动不已!
可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带着一众死士,进入景阳宫时,十分的顺利!
然,在行至景阳宫二门时,景阳宫的二门处的各个出口,全都封闭,让她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
这让她几乎是瞬间,便紧皱了眉头,心中大为恼火之余,脸色也时青时白,难看到了极点!
“太后娘娘!”
明暗不定的火光之下,容嬷嬷小心翼翼的看着面色在变了几变之后,最终一片幽沉的沈太后,语气低沉道:“看样子,景阳宫这边已经听到了风声……”
闻言,沈太后不禁凤眸一眯!
容嬷嬷眸光一闪,面色凝重对沈太后继续说道:“依着奴婢来看,皇后娘娘这是做贼心虚,倘若她真的问心无愧,在听到风声之后,应该据理力争,跟太后娘娘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个明白!”
言语至此,容嬷嬷也微微眯起了眼睛,“可是现在,她连您的面都不敢见,便闭了景阳宫的宫门……”
“哼!”
沈太后听闻容嬷嬷所言,直觉有理,当即便冷哼一声,哂然声道:“你说的极是!苏伶婉这个贱人,一定是知道了哀家手里有了证据,所以才心虚的不敢跟见哀家……”
“太后娘娘!”
容嬷嬷听到沈太后的冷哼,为了压制嘴角处,那几不可见的弧度,紧紧抿起了唇瓣,貌似忧虑重重道:“她若是心虚,倒也没什么,奴婢只是担心,她知道自身难保,会想方设法向外求援……”
沈太后意会容嬷嬷话里的意思,心下微微一沉,随即嘲讽一笑:“向外求援又如何?如今皇帝在江东,苏少卿下落不明,便是太皇太后……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她苏伶婉眼下不过是瓮中捉鳖!插翅难逃!”
语落,她沉下一口气,眸光在灯火下,阴戾万分:“她以为区区几道门,便能拦得住哀家?简直笑话!来人呐!给哀家把门砸了,想办法冲进去!”
沈太后一语落地,跟在她身后的一众沈家死士,异口同声道:“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只声落之时,便见他们十分有序的兵分几路,有负责撞门的,也有纵身想要越墙而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