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与大人的实力比起来不值一提……何况大人已经有了才波诚一郎做下属……”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样子确实有点难办。毕竟从料理考核上来说他确实是输才波诚一郎一筹的。论人脉什么才波诚一郎也不穷啊!
“等等等等!”幸平创真眼睁睁地看着麻吕拓也的话题越跑越远。
你到底是怎么觉得才波诚一郎是我下属的?难道他之前护我的样子很狗腿么?
确实在麻吕拓也的脑回路中,把才波诚一郎划到了幸平创真的手下。毕竟这人之前回怼的态度和气氛也太不对劲了些——
从室友角度出发,完全没有必要那么戾气。朋友也同样如此。谈什么真心相交,幸平创真入校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男孩子的友谊虽然来得莫名其妙,但强者也有强者的骄傲,在幸平创真当事人无所谓的态度下……才波诚一郎的坚持就很值得令人玩味了啊。
好像自己领地被侵犯,比当事人还要火气,这种暧昧的态度……
要么是才波诚一郎觉得自己的小弟受了侵犯要找回场子,要么是才波诚一郎本身是幸平创真的小弟,虽然不知为什么他并不知情,但维护老大的面子本身就是身为下属的必修课——
何况以才波诚一郎的人设,他是很少急眼的人,老大为下属这般也形迹可疑,他用来反驳麻吕拓也的话简直是幸平吹,喂喂喂,这几乎是踩着肩膀上位了啊——反过来是追随者的话,倒是能全然解释得通了。
才波诚一郎上学期的料理排名是比他高,但麻吕拓也并不觉得他就差得很远了。大家都是有天赋的学生,浅咖啡色发的少年并不甘心屈居人下。能爬到这个位子都有自己的野心,这是一个充满竞争性的学院,差距不大大家都野心勃勃地想将对方咬下来。
要不是在幸平创真这边感受到了几近绝望的差距,他又怎么会甘愿追随?
麻吕拓也丢给他一个“别辩解了,我都懂的”的眼神……不不不,你都懂了什么啊??!
“啊,所以说他觉得我是你的追随者?”细密的叶茎滑过裤摆,叶片内卷内涵成细密的针状或毛茸茸的毛发,深蓝,浅兰,银兰,斯里兰卡蓝……一大丛一大丛地生着,蓬松得仿佛阳光下懒洋洋地晒着自己毛发的奶狗。
阳光打在少年身上,他惬意地眯起眼睛。周围有零星的游客拍照,并不很多。手插在裤兜里,帽子遮住阳光,风拂过蓝羊茅,草叶波光粼粼。
“是的。”幸平创真站在他的身边,红色的发拂过脸颊,在一片蓝海中显眼得不行。他张开手,光撒在身上,极为软融,金色眸子在蓝色中交辉出尊贵的色泽,就像镶了湛蓝发银宝石的金饰一样好看。
少年嘟嘴,“都跟他解释了不是的啊……”他小声地说着,踢着石子,和诚一郎沿着小径向前走去。
蓝羊毛花田,在一个距离他们考核地点不会很远的地方。5月正是开花的季节,毛茸茸的蓝色中生出纤细的小茎,圆穗的花芯是幼嫩淡薄的绯粉。远观是观不出来的,只能看到一簇一簇漂亮柔腻的蓝色。
相当耐寒的植物,对盐碱之地有自己独特的喜好,养护人在这里将它们种下,无需什么特别打理就能长得极好。
“你们是来看粉乱黛子草的吧?”被询问的管理人和蔼地答道,他的手上有时光蜿蜒吻过的痕迹,“那可不巧,那是多年生的暖季型植物,花期在9月-11月。”
大叔指了指边上那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到了花期会开出云雾一样的粉色,如霞如雾。从这边到这边……那么一大片全是——”他的眼里有对自然景观的赞叹和自豪,作为这一片花海的养护人之一,大叔也与有荣焉。
“那是旅客最多的时候,人流就像流水一样络绎不绝……还有新人专门来这里拍婚纱照!走在粉乱黛子草的花田里,就像游曳行走在粉色絮状的云雾当中一样!”
“可惜现在季节已经过啦,你们来这里只能看看蓝羊茅……”
蓝羊茅的花田要在更偏远的地方,通过小径穿过去,踩过几近过腰的郁郁葱葱,远远地就望见了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蓝。
粉乱黛子草的高度足有70-80厘米,最高的到了90多,而蓝羊茅最高不过40厘米左右,蓦然就矮了一大截。大抵是高度降低的缘故,蓝色的植株显得越发蓬松,一团一团地蜷在地上,蓝色叶子在阳光下闪着某种银质的光。
“像不像龙猫里的小煤球?”才波诚一郎指了那一簇簇的蓝羊茅说道,声音低沉好听。
幸平创真噗嗤一下笑出来,“没有那么大的啦。”少年眉眼弯弯,“我记得动画里小煤球挺小的,梅和五月才四五岁,小煤球用手就可以拢住了……”